在陰暗的牢籠裡,唯有一盞燈還在發着微弱的光芒。許伊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而且還沒看到一個看守的人。
旁邊的牢籠裡時不時發出點聲音來,甚至還有小孩的哭泣聲。
他們還真是卑鄙無恥,連小孩也抓來。
許伊起初還想跟這些人交流一下,可這些人把她當做陌生人,不論她說什麼,都沒人理她。
好像,這裡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沒了動靜之後,這裡甯靜的吓人,仿佛有什麼在一直監視他們。
許伊沒心思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她決定主動出擊,看看牢籠外面還有什麼。現在她坐在牢籠裡的床上,等待一個時機。
在她等待的期間,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一沓紙。
牢籠裡的人們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吓,仿佛這個穿白色防護服的人不是人,而是一隻兇猛的野獸。牢籠裡安靜了許多,安靜到許伊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那人走到桌子旁,将手上的紙放在桌子上,看向牢籠裡的人。
那人的防護服将他包的嚴嚴實實,許伊在角落默默看着他的動作。
那人突然開口道:“你們當中,誰是許伊?”
話音一落,又是一片甯靜。
這時許伊站了出來,說:“我。”
一瞬間,這裡的人的目光全部移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她想找個時機出去,沒想到對方的目标直接是她,這樣也好,省事多了。
那人沒有猶豫,直接給她拷上手铐帶她離開這個昏暗的地下室。
她沒有反抗。走的時候,還隐隐約約聽見有人說:“完了,又是一條命。”
許伊瞥眼看了過去,那些籠子裡的人們都靠在牆角,不敢上前。
被帶出來的許伊看着面前的路,有些驚訝。
離開那座牢籠,外面隻有一條路,一條直達某處的路。
這條路上面有很多監控,也就是說上面監視他們的人完全不用擔心牢籠裡的人跑出去,而且十分放心這個地方。
走了許久,許伊終于看見了盡頭,是一個空曠的房間,中央有一個插滿儀器的躺椅,四周的牆壁是灰白色的。
将她帶過來的那人讓她坐在躺椅上,許伊照做了。
她坐在躺椅上,那人給她帶上一個頭盔,頭盔上面有很多管子。
她的手被扣在椅子兩邊,就連腳也被扣上了。
身上夾着其他儀器,例如腿部和手腕處。
帶她來的那人做好這一切就從另一個門走了,許伊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似乎是進來的門的對面。
許伊在他走之後,試圖從椅子上掙脫,發現根本動不了,才放棄掙紮。
她原本可以提前動手,把對方打暈,自己出去。
但她不清楚外面還有什麼在等着她,這個房間四周還有監控,所以她不敢輕易行動。
突然房間裡傳來一個聲音:“第十四次實驗,開始。”
實驗?許伊愣住了。那人話音剛落不久,頭上的頭盔傳來一陣電流,電的她整個人酥酥麻麻的。
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她睜開眼,面前是一片花海裡,風穿過她的發絲,整個人身心愉悅。
這片花海裡,隻有她一個人。
天空湛藍,空氣清新。
許伊站在花海裡,心靜下來許多,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一切是那麼的美好,如果這些花不枯萎的話。
這片花海隻堅持了十幾秒就全枯萎了,接着場景一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許伊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也不敢後退。
沒有方向的黑暗中,任何的行動都是徒勞的。
此時,外面觀察許伊健康指數的人,被電腦上的數據震驚到了,他連忙接通上面的電話線,通知上面的人。
很快,顧笙和商陽趕了下來。
看到來者,那人迅速彙報情況:“這位的健康指數不同于其他實驗者,簡直是完美的實驗品。”
[健康指數],在實驗室中統一的意思是身體各項指數,包括心髒頻率正常,血壓正常,血型一緻以及沒有病史等等。
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自己很健康,但相對于研究實驗來講,拿自己的健康證明是一點用都沒有的,那些隻能代表你能活的久一點。
實驗是十分精确的,每個數值都要精準。
每項實驗都需要相對于的小白鼠,最好是完全一緻的,這隻是簡單的實驗品。
而完美的試驗品指的則是,任何實驗都能勝任的“小白鼠”,在現實生活中很難找到。
顧笙和商陽顯然被這則消息震驚到了。
他們在這裡進行了十三次實驗,每次的實驗都以失敗告終,不是這缺一點就是那卻一點,甚至有人根本就不适合做實驗。
完美的試驗品,碰到的幾率很小。
顧笙看着電腦上的結果,又看了眼房間裡的許伊,心裡不是滋味。
許伊的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她很清楚完美實驗品對他們來說有多難得,但也很清楚,完美實驗品的下場。
顧笙見識過那種場面。
如果這則消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那麼許伊隻能做一輩子的小白鼠了。
一個奇怪的數據,竟然是完美實驗品,說出去整個安全部的人都會震驚的。
比起查清這個奇怪的數據對他們有什麼危害之外,那些人更傾向于将許伊變成永遠的小白鼠,這樣對方不論有什麼危害,最後都會不知不覺死于實驗中。
一方面可以幫助他們加快實驗的進度,另一方面又可以除掉許伊,簡直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裡,顧笙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顫抖。
她是在害怕嗎?
顧笙嗤笑地将手插進上衣兩側的口袋。她怎麼可能對一個敵人的消失感到害怕?這還是她嗎?
一旁的商陽見顧笙不說話,便拿起通訊器準備将這則好消息告訴上面。
他話還沒說出來,不說話的顧笙突然沖上前拿走了他手裡的通訊器,并說道:“她不是。”
說完,顧笙身體震了一下,看了下手中的通訊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完全是她身體的本能。
商陽不理解她的行為,他又看了眼電腦上的數據,說道:“數據上表示她就是,這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顧笙将通訊器扔到桌子上,扶額苦笑道:“我知道,商陽,我說她不是,她就不是。”
既然身體本能要隐瞞許伊的事情,那她就幫許伊隐瞞下去吧。
沒辦法,誰讓她對上面安排的實驗有些排斥呢。
她的話音剛落,一聲槍響,電腦前的人就倒了下去。
商陽驚訝地看着顧笙,她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槍。
顧笙收起從身後掏出來的槍,對商陽說道:“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不會有第三者。”
商陽不太理解她的思想,說道:“她都知曉你的身份了,趁現在做實驗的功夫除掉不好嗎?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嘴上雖這樣說着,但身體上還是在幫顧笙。
說完,他取下旁邊的東西開始收拾電腦前的屍體。
顧笙看見他的舉動,笑了一下,說道:“是啊,有時候我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她讨厭“完美的實驗者”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