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之推門時,被床上的狼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詫異道:“怎麼回事兒?”
沈甯一眼就看到方嘉亦燙紅的手背,擔憂出聲:“這是被熱水燙到了?”
方嘉亦不以為意的瞥了眼手背,“是我不小心手滑,不礙事的。”
夫妻倆看向背對着他們的清瑤,方景之審視的視線在方嘉亦臉上和床上掃過,眸色沉了幾分。
方嘉亦的情況已經穩定,不必再住院,方景之給他辦了出院,當晚就接回家去。
等清瑤和沈甯都離開後,方景之試探性的問他:“剛剛在醫院,真的隻是水灑了嗎?”
清瑤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眼神各種躲閃,由不得他多想。
方嘉亦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您不是看到了嗎?”
方景之沉吟,如炬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坦坦蕩蕩,平靜無波,好似真的是他想多了。
“清瑤是你妹妹,這點永遠不會變。”
這話既是提醒,也是告誡,不管李銘風暗示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有義務警告他。
方嘉亦好笑道:“爸,您該不會以為我喜歡她吧?誰給你說閑話了?”
方景之沒有回答,隻說:“我既然娶了沈甯,就會和她過一輩子,任何人想改變,或者妄圖改變,我都會不遺餘力的捍衛,哪怕對方是我的兒子。”
方嘉亦笑容不減道:“知道了,不用特意給我撒狗糧,我記心裡呢。”
方景之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方嘉亦唇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原來李绛打的是這個主意呢。
*
方嘉亦請了假在家休養,清瑤雖不必擔心他在學校亂來,但在家,她不得不幫媽媽分擔照顧他的任務。
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是她負責送,有時候還得親手喂,按頭和他朝夕相對。
偏偏她又不能表現出任何排斥,讓媽媽擔心或者懷疑。
方嘉亦照常給她補課,等待她做題的空檔,總能聽到他弄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清瑤想忽略都難。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皺眉問他,一臉的不高興。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就不讓她安心學習。
“身上癢,想洗澡。”
“陪護不是剛給你擦過嗎,忍到拆石膏就可以洗了。”
“拆石膏還要一周,忍不了。”他邊說邊擡手撓後背,“癢得難受。”
“傷口愈合的時候也會癢,忍忍就好了。”
方嘉亦不說話,眼巴巴的看着她,“瑤瑤,我真的好難受,你扶我去浴室,我自己洗。”
“不行,石膏沾不得水。”
“我會避開的。”
清瑤打量着他,雙手和右腳都有傷,能避開才怪了。
“不可以,你安分點。”她冷聲道,表情已經很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