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被空氣嗆一下，忍不住劇烈咳嗽，落一行淚來。

齊北月下車到身邊，低聲詢問。

餘瑞安心理有一絲難過。

齊北月載着她回到小區，進了小區門後，他推着車子往前走。

餘瑞安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紅腫，于是從包裡掏出小鏡子，她借着路燈的光看自己。

“有點醜。”

“還好吧，腫的像個核桃，挺可愛的。”

餘瑞安忍不住撅嘴。

齊北月沒有回應她的話，忽然說：“前面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餘瑞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驚得手中的鏡子差點掉到地上。

女人已經向他們走過來了，距離越來越近，餘瑞安的心越來越慌。

“媽……”

“诶？”齊北月愣了下，“阿姨好。”

餘瑩上下打量着兩個人，氣氛一時凝固。

“媽，這是我同學。”

餘瑩點點頭，“我認識，他是你班班長。”

齊北月再次問好，“阿姨好。”

“你好。”餘瑩點點頭，她歪着頭看着餘瑞安，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怪不得最近總是回來這麼晚啊，我是不是出現得不是時候？”

餘瑞安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

過了一會，她突然想起好消息，“媽，考試成績出來了，我年級排名八十多。”

“真的啊？”餘瑩臉上甚是驚喜，她一拍手，“那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餘瑩掏出車鑰匙，“走，我們下館子去，北月你也先别回去了，和我們一起。”

“媽，我們吃過了。”

“阿姨，真不用了，我家長還等我回去一起吃。”

兩個人同時開口，此時倒是沒默契，一連說出兩個不同的借口。

餘瑩略微停頓，表情微妙，俨然一副“你們統一口徑再說”的表情。

餘瑞安貼到餘瑩身邊，“媽，真不用了。”

餘瑩拍拍她的手，“就這樣，聽我的話。”

餘瑩開上車，帶着他們找了家火鍋店。

雖然今天晚飯已經吃了兩頓，因為在江邊騎車，此時倒還真是有點餓。

很快上菜，餘瑩開了瓶酒，又給他們兩個倒了山楂汁。

餘瑩：“北月，我們家瑞安能有今天的成績，阿姨得感謝你。”

“媽，是我自己努力诶。”

餘瑩則是“我還不知道你嗎”的神情，餘瑞安辯駁無力，于是不再辯駁，媽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餘瑩不常喝酒，今天實在高興，于是喝了快半瓶。

她略有些醉意，說着說着眼中挂了點淚，她對着齊北月說：“阿姨今天真的高興，一個是為了我們瑞安的成績，再就是你是她第一次結交的好朋友。”

餘瑞安抿抿嘴，似是陷入過去的回憶中。

齊北月則輕輕說：“她很好。”

餘瑩重重點頭，“對，我們瑞安很好。”

飯後，餘瑩先送餘瑞安回家，而後拉上齊北月的自行車送他回去。

餘瑞安吃了三頓晚飯，撐得不得了，回去拿出課本繼續學習。

周一，餘瑞安在學校走廊中遇見施映冬，施映冬遠遠看見她，則立即轉頭往回走。

等到晚上放學，她在後山的雞蛋餅攤前等飯，她看見施映冬向領着小男孩的女人身邊走去。

餘瑞安拿着雞蛋餅往校門口走去，突然餘光瞥見在角落的孟元窈，瘦高的女生在人群中相當惹眼，她用食指與中指夾着細長的手指餅幹，就好似在吸煙的動作。

孟元窈身邊的女生指向施映冬的方向，孟元窈朝那個方向看過去，然後揮揮手往山下離開。

餘瑞安松下口氣。

很快期末考試，假期開始，餘瑩拿着成績單笑得十分開心，餘瑩又提起齊北月，問她什麼時候再請他到家裡吃飯。

無論餘瑞安怎麼解釋兩個人的關系，餘瑩完全聽不進去。

假期的時間，餘瑞安都在認真學習，她與齊北月幾乎沒有聯系。

假期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開學前的報到日期，交作業、打掃衛生、分發下學期的新教材。

報道前的這天，齊北月沒有到校。

8月28日，學校正式開學這天，這天餘瑞安來得很早，就看見班級中的同學們暗戳戳的送禮。

餘瑞安意識到今天是七夕，從上周開始購物平台上鋪天蓋地的廣告。

她正整理書桌，教室後面的門被人推開，她回頭望去，見到一臉茫然的齊北月。

他臉上的迷茫僅維持一瞬，很快恢複常态，“你來的好早。”

他手裡拎着一個薄荷綠色的禮盒。

齊北月走向她，“這是我旅遊時見到的，是個手賬本，很漂亮，我覺得很适合你。”

他似乎猶豫一下，随後将本子放在餘瑞安的桌子上，齊北月咳嗽一聲：“算是旅遊帶回來的土特産。”

李至悠從後門進來，正看到這一幕，李至悠快步靠近他們，笑着拍拍齊北月的肩膀，“喲，有出息了呀。”

齊北月頓了下，對着李至悠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齊北月被李至悠拉着往前走，齊北月想要回頭看一眼，卻忽然脊背一僵，控制住沖動。

李至悠回頭，對着餘瑞安一笑。

餘瑞安望着他們的背影出神，指尖在禮盒上劃動。禮盒外部包裹一層燙絨，觸碰時候是柔軟的觸感。

她把禮盒收好，教室裡同學們來來往往，太多人注目，不好拆開。

等到她中午回寝室，寝室有人分着巧克力。

餘瑞安中午很少回來，寝室裡的三個人愣愣，然後遞給她一塊巧克力。

寒暄過後，她坐在位置上，拿出禮盒，動作輕緩地拆開。裡面有一隻漂亮的鋼筆，配套的墨水，一本同樣薄荷綠的手賬本。

最上面放有一張賀卡，上面用漂亮楷體印着：“記錄我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