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識到此事若是實施起來,自己生命都有風險,就改口道,“又或者,我在城東有座宅子,堪堪一用,不如韓非兄你搬到那裡去?”
“你那裡距離鹹陽宮可太遠了,即便是送車馬,也不行,不如來我那裡”
聲音此起彼伏,争論得比昨天晚上還要激烈。
這是争地方嗎?
這分明就是在争神仙!
怎麼能後退一步呢?!
作為當事人的韓非完全插不上嘴,也就是在不久之後,“啪——”的一聲。
韓非走了出去,房門驟然一關。
你們一起滾!
都滾!
連帶着那個什麼所謂的神仙也一起滾蛋!
他都不見了!
……
當林朝又一次上朝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邊恨不得怨氣沖天的韓非。
【哎?韓非今個是怎麼了?】
【看着好怪啊,像是誰欠了他很多錢一樣,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有這麼個人就跟有這麼個人似的。】
不說還好,說完之後,韓非那臉色恨不得就是黑裡夾着白,白裡透着青,青裡帶着黑,就差變成五顔六色的黑了。
你竟然還說?!
你猜是因為誰?!
哦,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
韓非恨不得咬碎後槽牙。
【韓非那裡不是挺熱鬧的嗎?不少人都去了,我路過都瞄了眼,感覺不像是一件壞事啊?】
雖然說心下知道是一回事,但是這話當被人徹底掀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情當前,韓非更氣了。
【難不成還是陛下那邊說了什麼?導緻韓非身在曹營心在漢,所以對旁人是好事,對他不是?】
不是朕,是你。
不過這句身在曹營,心在漢?
曹營嬴政不知道,但是這個漢還是挺清楚的。
什麼曹營什麼漢,都不是現在應有的,說不得是幾百年以後的事了。
這個曹營,八成就是漢的敵人了。
說不得是什麼掘墓人。
這麼想……
算了,這麼想想,也沒什麼好心情。
始皇帝嬴政面無表情。
【我到底都錯過了什麼?明明我一直都在啊?】
【頭好痛,明明身在瓜田,我卻像是吃不到瓜的猹。】
林朝抿緊了嘴唇,甚至感覺摸魚都少了點什麼。
朝堂亦是人心浮動。
而也就是在此刻,上面傳來聲音,“朕倒是聽說,前兩天許多人光顧韓非宅邸,論法論儒論道論諸子探讨了足足一夜,辰時方歸,朕倒是好奇,你們可論出來一個是非因果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淡極了。
但是聽在原本擅自前往韓非住所的大臣耳朵裡面,這話就顯得重如泰山,強錘擊下,如同砧闆上的魚肉,宰割再既。
神仙的存在讓人沖動,機會讓人忍不住沖上去。
但是身子還是在人間的,若是此刻身死,怕是日後如何,都要一刀斬斷,再無什麼日後。
【我就說,我都不知道,肯定不是朝廷的事,鬧得這麼大,陛下都過問了。】
嬴政眼皮都沒擡,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而之前第一個踏入韓非府邸之人硬着頭皮站出來道,“啟禀陛下,朝堂論事未果,因心下疑惑,故而聚于同僚府邸,隻是一夜之辯,仍未辨出因果。”
“是嗎?”
【敲打了,敲打了。】
為首之人,僵硬至極,甚至之前所有到韓非所居之處的人,此刻都心下發涼。
“韓非乃是博士官,朝堂論事,随有關諸子,但亦是論政,怎的時至今日,無一人上奏表?”
【這不是明示你們想要結黨了嗎?】
他們不是想要結黨,但是就眼下的局面……
“陛下,此乃是臣等之過,求陛下寬恕!”
“爾等論文,并非怪事,更非過錯,不過朕聽說去的人實在不少,甚至有礙稽首民生,那便定一個地方論文。”嬴政擡眼道。
【朕倒是看看你們誰還敢再去。】
我們不敢……
等會兒?
就看你這個樣子,那你呢?
你不去?
【不過說起來,要是真有這麼個地方,也挺好。】
【發展發展說不定都能成第二個稷下,而且數千載之後,說不定很久以後還有學校把校史一鼓作氣,直接追到大秦。】
【就算不是稷下學院分院,那也是兩千年校史。】
始皇帝:……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