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縣和分封并行,這不就是後來漢代的路子嗎?】
【郡國并行,不過漢代最開始那是形勢比人強,大家都是奔着當諸侯來的合夥人,所以搞分封。】
【不過後來嘛,不說外人了,就說同姓子弟,都沒用得了三代,就是一個七國之亂,那叫一個快啊。】
分封派剛剛上的大分,當場消失。
【李斯說得沒錯,分封諸侯在大一統王朝,就是很礙事。】
【建立漢朝沒多少年,分封各路諸侯王,分封完之後,不過五年,就直接奔着削藩去了,就差把諸侯王全都犁一遍了,然後剩下的别管是自家的還是異姓的一代一代君王往下削。】
【隻要諸侯王大權在握,削藩這玩意在大一統王朝裡面,實權皇帝必備技能。】
李斯一手背在身後,也是帶着幾分滿意,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直接把後世失敗例子搬出來放在眼前,那自然是另外一種感受。
王绾本不該生氣,但是經過這一天的辯論,加上這神異之士出現後,從政見不同,此刻王绾已經帶上了個人情緒,怎麼看李斯怎麼難受。
同樣支持分封的隗狀倒是沒太大的感覺,畢竟分封之事其中所存的禍患,其實也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甚至都用不着說周天子,就說近處的昌平君,作為秦國的封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就是昌平君是在滅楚戰場上反叛的,否則秦國之内亂子可能更大。
說到底他們所論的還是偏遠之地治理問題,而李斯那邊更多是想要一勞永逸,而他們覺得鞭長莫及,不如分封罷了,至于那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周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雖然很長時間裡面,周天子實在可有可無,但是同樣的,在很長的時間周天子同樣至高無上。
不過三代……
好像又太少了吧?
周天子分封諸侯時候,可維持了數百年啊。
但這個,多說一百年,少說也就是五六十年而已,天下再起大禍亂,而且聽着亂子還不小。
而且聽這個話還排除了外人?
對于就已經在這位神異之人開口後一次次備受打擊的分封派更多人來說,本就是最後最熱切的餘晖下,剛剛被長公子那邊加了點柴,此刻徹底潑上了一盆冷水,透心涼。
作為最終的裁決者,或者說已經定下心的皇帝嬴政倒是心中半點沒有浮起波瀾,即便是這個所謂的漢代,明顯不是大秦。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有人對着他說,秦國不能百世千世萬世,如此詛于大秦,他斷然不會容忍。
但是眼下……
就沖着之前那些話,隻能說秦國或許同夏商周一樣,沒有千代萬代,否則斷然不會銷毀書籍。
【不過不分封,的确也要留大禍患。】
【秦朝後期,就是因為沒分封出的大事。】
此話一出,可以說讓越發弱勢的分封派當場滿血複活,甚至對于那些牆頭草直接有了一種,讓你們當牆頭草,因為倒的早白當了吧!
谄媚郡王都谄媚不上!活該!
要不是此刻陛下已經開口,問向公子,此刻很多話,就要直接付諸于口了。
這心情實在跌宕起伏,不過還好此刻已經掰回來了。
連帶着那有些怪異的去掉,那都像是象征勝利的凱旋之音,甚至都感覺挺好聽的。
激昂!
振奮人心!
陛下你看看,還是要分封的!
不分封以後會出大事的!
公子說的就挺好,陛下你要不采納一下吧!
而也就是在此刻,那邊繼續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後世司馬家也是分封,也是戰亂後,也是三國歸一,生民未定,不等别人出手呢,結果分封把自己分死了,哦,準确說不是分封分死了,是和死了沒什麼區别,還不如直接埋進墳裡去。】
……
……
您能不能别大喘氣說話?
能不能一鼓作氣直接說出來?
其中分封派的淳于越心态最為炸裂。
如此仰卧起坐兩三次,誰來能受得了?
仍舊還在堅持的,大多是心智堅定不假,但是也經不過這麼折騰啊?
要不是知道這位可能不知道心聲外洩,要不然真懷疑這是不是故意的!
事情當前,淳于越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心情,奈何完全平複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