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陛下聖谕。”
“永恩長公主所造下的禍業由大理寺一一核實,待罪證歸納完結,由三法司與宗正寺定罪執行。罪臣黃俊夫死而複生,背後之人是誰也由大理寺查明。”
胡又燈拜下:“臣接旨。”
“再有,京官亂象牽扯諸人,以及這程家兄弟和守備司那些逆賊,皆有官身依律由禦史台糾察論罪。”
祁少師俯身颔首:“下官領命。”
“世守備,給你們府尹傳個話,那些收押在京府牢獄中的暴亂者和作乞丐摸樣的人一同拷打審訊起來,查明來曆審明主犯。敢謀殺朝廷命官其性質惡劣冒犯朝廷之威,不必再徇仁厚之禮法而行。”
“是,末将明白。”
“内侍省何在?”
後殿一人聞聲而出:“内侍省何意,聽候風大人差遣。”
風盡息點點頭:“還有勞何少監走一趟雲上府,傳一道旨意,現羁押于上京的月影賊人由雲上府隐宗審訊,旨意降給雲上府少府蕭青棠。”
“奴婢領旨。”說罷應聲而下。
一切安排妥當,風盡息回首望向高坐之人:“陛下,臣按您的意思都吩咐下去了。”
禦座上,甚至沒聽明白怎麼回事的明陽帝打了哈欠站起身來點點頭:“嗯做的好,就這樣吧。”
說完不等衆人跪安就在一衆侍從仆婢的簇擁下匆匆自後殿離場而去了。
風盡息無奈歎息,而後又道:“那今日就到這裡,各位大人辛苦。”
領了命的翟應輔幾人與風盡息客氣了一番就帶着人離去了。
崇安侯見此,與李相宜相互颔首緻意後也信步離去,既然永恩已經收押定罪,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再看向一時像被灌了啞藥的鄭會勸,同方才咄咄逼人的判若兩人,眼中劃過疑慮和不安。
李相宜輕笑一聲,朝他走過去:“鄭大人,今夜的戲,您可還滿意嗎?”
見着李相宜,鄭會勸眸子暗下去,如臨大敵:“原來,李副使早就預料了今日的局面,所以,我兒就是你殺的!”
“你都把戲台子給我搭好了,卻怪我粉墨登場?”
樁樁件件,都在提醒着鄭會勸看向李相宜的棋局:“你……你…”
李相宜微微湊過去:“看來今天的戲還沒有讓鄭大人開懷啊,不過沒關系,我會唱到您滿意的那一天。”
“從程續二人嘴裡套取我的要務是你,一手策劃甯郡王世子殺人緻使裴顔受賄是你,包括攪亂朝局的京官亂象也和你脫不了關系。
可惜,冒進被抓的是永恩,所以這一局敗了貴太妃隻能斷臂求活幹脆将所有事都推到永恩身上。
死一個,總好過你們兩人都送命的強。況且,一個外嫁的公主哪裡比得上堂堂尚書左丞用的順手呢?”
從程家兩兄弟的供詞指證永恩的那一刻,鄭會勸便也猜到了這些。
隻是他獨子身死卻沒有損到李相宜分毫,怎能讓他甘心。
鄭會勸咬牙切齒:“李相宜,今朝喪子之痛,來日我要讓你百倍償還!”
李相宜收了笑意:“好啊,我等着。”
兩個侍衛進殿,将鄭祖貴的屍身擡起,鄭會勸冷哼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相宜輕笑出聲,她還真是……迫不及待了。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李相宜的衣擺,朝下看去,這隻手帶着血痕沾落在她的衣擺處。
程繼面露懼色開口哀求:“女君,我們已經按少師所說指認永恩,求您念在往日的情分,給我們兄弟二人一條生路。”
兩人遭到反噬的樣子落在李相宜眼中,說不清的情緒。
她蹲下身來平視着程繼:“離了上京往北去,哪裡都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語氣淡淡,卻讓程家二人刻入骨髓,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是,屬下明白,謝女君高擡貴手。”
“謝女君。”
李相宜揮手,示意候在殿内多時的殿中省之人把程續二人帶走。
殿上當即清淨多了。
“最後,牽扯到這些案子中的幾位,”風盡息過來,視線落在李相宜身上,道:“例如李副使和至老王爺長蘊郡主等人,在案子了結前就不要離開上京了,以候随時傳喚。”
李相宜擰眉,限制行動?
長蘊點點頭表示應下。
照理說,風盡息如此合乎常情,卻也不是必須不可,他明知道單懷論道就在這幾日……
“風盡息,你不敢去單懷?”忽然,李相宜以十分笃定的語氣點明。
風盡息迎上李相宜的眼眸含笑道:“就這麼給我拆穿了?一點情面不留啊?好歹我還幫了你。”
從李相宜眼中映出了他眉眼含笑的戲谑之姿:“既然這樣,清規也别怪我了。”
李相宜蹙眉:“什麼?”
“貴太妃還未返京,現在不是時候。”風盡息把剛才聽進去的那句話給她重複了一邊:“什麼不是時候啊?清規這是又盯上貴太妃了?”
不僅李相宜錯愕,雲笙更是心下一慌:“你會武!”
風盡息哈哈一笑:“哪裡的話?我不過就是一個隻願紅帳花酒的廢物罷了。”
話落,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