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菜漸漸地從這場靈欲裡清醒,狠狠地咬向他的耳垂,腥辣的血味沖入齒口。
《玉石還陽功》終于如願以償地流轉。
法體帶來的酥麻讓她忘記吸靈,迷離中欲哼還吟。
“娘子啊……有你真好……”
黃椒任由自己沉溺溫柔,金色的瞳眸漾出屢屢紅痕,被他閉眼壓回去。
他抱緊荇菜,翻身一轉,“現在,娘子可以盡情地采補。”
如同一道釋令,大量的靈力從交連處撲湧而出。
荇菜舒暢地仰直天鵝頸,趁對方意亂情湧時,旋手凝力,一掌打向下方的男人。
黃椒抵掌與她的五指交握,掌心的冰力消融,化為薄霧環繞周身。
冷意刺得雙方微縮。那皎若明月的臉上露出痞子似的潇灑氣:“娘子的心在這時都很狠啊?”
荷枝任魚兒顫動,花瓣搖曳如迎驟雨。
嘤哼聲滾在齒口。荇菜強行克制,輕嗫櫻唇,磨牙嗔他:“你……該……死。”
“為夫一直在傾聽娘子的意願,想娘子所想。娘子這樣說,為夫就這樣死吧。”
“什麼?”荇菜被怔。
優昙合攏,花瓣狠狠地飄落。
狂風掀起巨浪、黑雲欲壓山城。
灼熱的靈力宛如靈泉入體,湧上荇菜的心頭、識海,讓她在一片明亮裡生出朦胧:嗯……
刹那的光,舜若流星。
荇菜喘息着,眼前一片空白,好似有什麼從感知裡劃走。
重歸清明時,一掌蜃珠的冰寒之力再次襲向直起身的男人。
男人臨死前愕然睜眼:“參道不悟,鎮閣無尤,歸魂。”
霎時間,男人被完全冰封。
裂魂破境陣攜帶金色的神識離體,被旋身下榻的荇菜攝入空置的精魄。
“成了,終于成了。”荇菜踏出一步,夜雨淋漓,怒瞪榻上被冰封的男人。
适才的意亂情迷恍如隔層紗,怎麼都看不清過去的畫面。
眼前的男人面容成熟,雖不俊美卻中正儒雅,與金猴姐記憶裡的黃椒判若兩人。常聞修仙人駐顔有術,容顔千年不改,黃椒究竟長什麼模樣?
荇菜背過身,金紅羽衣如雲,疊疊覆蓋周身。
靈識撲在雲紗後的冰雕屍體,冰屍置入蜃珠的冰雪大廳,立在皎月的冰屍旁。
荇菜勾指禦靈,如瀑長發疊起雲髻。
她拾起地上衣衫裡的一枚玉牌:“守劍閣,長月。”
“長月……”目光一遠,她走出煩人的雲紗,立在圓光窗口前矗立得比人高的長劍。
“這把長劍……在金猴姐的識海裡見過,黃椒少年時期抗在肩上的長劍。這叫水月的修士是黃椒的分身,負責鎮守劍閣?”
黃椒在浮空島也有分身!這人有病!
荇菜張手攝取,比人高的長劍直直飄在眼前,墊腳都沒握住劍柄:“誰用這麼長的劍?”
長月劍感應到她的心意,主動縮小,宛如一根牛毛,像極猴哥的金箍棒。
它拖迤着月華靈光繞荇菜飛一圈,進入萬音鈴的一顆空鈴铛落腳。
鏡花島的天尊殿内,黃椒側躺在團蒲旁邊,面上露出暢快的大笑臉。
金紅的眼眸裡漾起絲絲的紅芒,空空地望向殿外的虛無。
若非腦海裡有她,大概裡頭又在蘊起毀天滅地的情緒。
“娘子在收集神識,難道想再造一個我嗎?呵呵……哈哈哈……”
黃椒翻身仰躺,對上殿閣頂的通天圓眼,裡面旋轉着複雜的十方星環。
“天道,你關不住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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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榷沿墜入碧落泉的瀑布往上飛,落在水月島的天池邊:“尊上?”抱起昏過去的鳳武,帶着他往天池外的萬裡晴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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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鐘台前,火雲子睜開血紅的雙目,直直地看向守鐘的長恨:“千年前,道祖天尊在劃定十國八宗時曾言:若天地不公,人間長恨,可鳴此鐘。此鐘旦響,定出山救世。”
長恨陰戾的雙眸瞧入火雲子的瞳仁:“若撞此鐘,恨過長恨。”
“什麼意思?”
長恨垂首低笑:“打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