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各位來參加我的晚宴——”
被鮮花與香燭圍繞,長桌上擺滿了美食佳釀,就連牆壁上的裝飾品也閃爍着名貴的光輝。
被資助的少女們換上了禮裙,在侍從的簇擁之下紛紛進入宴會廳。
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懷着對未來的期待和渴望,能夠收到邀請函,有資格參加晚宴的,毫無疑問都是前途似錦的優秀學生。如果不是資助要求限定了“少女”……她們如何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所以啊,自然是感謝的。
感謝賜予孩子們求學機會,握住那根改變命運的線,能夠抵達至此地,前往更高處的貴人。
女孩們第一次使用剛學會的禮儀,向首座上那位面帶笑容、似乎很是寬容仁慈的女爵夫人問好。
而仿佛絲毫不曾發覺,那張隻有下巴和嘴,原本應當是鼻子的部位往上,全是鮮血般——顔色豔麗的花束所組成的頭顱,有什麼不對勁。
【卡拉的資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哦,人們不會去記最初的時間,隻是已經很久很久了,似乎曾很多年以前便開始了。
最出名的孩子甚至憑借優異的成績加入了宮廷,成為最上流社會的一部分,令人無比向往。
城堡的主人、那位女爵夫人是那麼優雅,在最華麗的衣裙襯托之下,也仍舊令人驚歎,她的身形是如此難免,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處的肌膚,多麼的白皙、光滑,簡直如同嬰兒一般細膩。
即使身體上開出了赤色的花,潔白的禮服都被染成了紅色,卻仿佛被這一切虛幻的景象所迷惑般,仿佛幸福真的就在眼前,所憧憬的未來能夠伸手得到……直到鮮血流淌至盡頭。
……
“…大哥哥,哥哥!”
英壽是被小朋友給推醒過來的。
良樹不但聽話,而且很靠譜,“你進來之後一看到畫就呆住了,我可不能也中了陷阱!我沒有回過頭哦。”
“……謝謝,做的真棒。”
英壽笑道,他覺得腦海深處有點疼,但是還好,有點類似輕微感冒的程度,他大約能體會到,這像是某種能力使用過度的感覺。
壁畫就在眼前,真實的壁畫是沒有場景的,至于自己方才仿佛身臨其境一般,感受到的一切……果然還是因為這片空間還折疊了另一層的緣故。
怎麼說呢?故事跟他先前猜測的沒什麼出入,可以說,在預料之中吧。
而壁畫中的内容,正是方才幻境中,最後一幕的定格——精美華麗的晚宴,與和四周怪異事物共存卻絲毫不覺,沐浴着自身鮮血的少女們。
隻有其中一個并未穿白衣的少女身上是幹淨的。而且她并未落座,而是站在宴會主人,那位隻有小半張臉的女爵身後,像是在擔任着侍女工作的樣子。
整幅畫面,完全是由奢華昂貴的貴族生活,和這詭異癫狂的場景所組成……說直白點,感覺有精神污染,别說小孩子了,也不太像适合大人看的模樣。
良樹沒回頭是好事,回過神來的浮世英壽再度遮住了小朋友的眼睛,還是保險點更好。
隻不過……
英壽略略歪頭,他心想,為什麼總覺得剛才在幻覺中看到的那些少女們……在更生動的畫面裡,其中有兩個人的臉似乎莫名其妙的很眼熟呢?
若單隻瞧眼前的這副壁畫,是看不出來眼熟的。
他頂着那種被侵蝕精神的不妙感覺,再仔細看了兩眼,隻覺得這幅壁畫作者很寫意派,強調了那種不可名狀的氛圍和衆人臉上的迷亂神情,卻并沒有仔細刻畫出人物相貌。
——總結:看上去都長得差不多,分辨不出來。
而當他想要去回憶幻境内容的時候,腦海中的畫面也仿佛被上了一層模糊濾鏡似的,變得不是很清晰。
話雖如此,他仍然注意到了……即便編織出那隐藏在現實之下的,被覆蓋上去的第二層幻境的主人,似乎是很不想讓他察覺到。
英壽頓時感到有多餘的知識溜進了自己的腦子——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被他所窺見的秘密,好像又增加了。
哪怕有些事情,一旦知曉就會變成麻煩……他當然懂得。
可是,他始終不能說服自己,不能假裝沒發現……不能,不去在意。
*
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櫻井景和正在思考人生。
邪魔徒的力量看上去總是與植物有所關聯,别說明目張膽的什麼“仙人掌邪魔徒”了……看看那幾個得到機會變身,轉為小BOSS的精英邪魔徒,所使用的技能也都是藤蔓之類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些怪物的能力是否和此處充滿了各種植物的異空間有關聯……現在他站在原地,隻是因為剛才為了趕路藏身進樹林,卻無意中看到了奇怪的現象。
——剛才,這裡的樹根上……的确有某種像漁網一樣纏繞着的,細細的紅色絲線吧?
景和揉了揉眼睛,畢竟他原本隻是随便朝四周張望了一眼,心中覺得有點奇怪,才會上前進一步查探的。
可當他再仔細去瞧時,樹根卻很正常了……并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難道他已經勞累到大白天的、還什麼都還沒有喝,卻已經開始眼花的程度了嗎?
“……na……”
一邊繞着周邊樹從,在朝往城堡中心方向前進的櫻井景和忽然耳朵一動,似乎聽到旁邊傳來了些許動靜。
聽上去像是什麼人在說話……他再一凝神,于是那邊傳來的聲音便更清晰起來。
……咦,是白蘭小姐的聲音。
櫻井景和他原本是想要去打聲招呼的,他沒有聽清楚前一句,但接下來那句話卻是清晰的傳入了耳朵。
白蘭:“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話嗎?”
哎?景和一愣,随即他停下了腳步,并未繼續走上前去,而是維持着藏身的狀态,等待起來。
隻聽到另一位少女、站在白蘭對面的美绀奈小姐似乎有些疑惑,卻又像是很平淡似的輕輕反問:
“我應該有什麼事情……需要特地說明嗎?”
“真是的,你也知道我很不擅長忍耐。”白蘭笑了一聲,“你不說我可就要說了,反正這兒又沒有外人。”
“那要是……”對方的語氣則稍顯憂慮,“萬一剛好有外人偷聽的話怎麼辦?”
“算他倒黴吧~”接着是白蘭輕飄飄的聲音,“隻好趁熱做掉了。”
——“?!”
藏在觀賞植物後的景和一個踉跄,沒站穩的同時,也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下一瞬便是兩道視線望過來,或許是心虛作祟,又或許因着壓力太大,情急之下使人産生了幻覺……總覺得白蘭小姐的眼神看上去好恐怖!驚慌之下櫻井景和忘記了說點什麼借口或是道歉,下意識發動技能向後竄了出去。
路邊的晴家溫因隻看到一個綠綠的人影分裂成好幾道從眼前飛過,他雖沒來得及細看,但基本的分析能力還在,腦海中下意識的開始理解起情況——
哦我當誰“分|身術”用的這麼好,原來是『太狸』在用「忍者」戰鬥啊……嗯?誰?「忍者」?!
晴家溫因猛地轉過頭:瞪大眼睛!
咋回事兒,怎麼才分開一趟,再彙合的時候就換了個人當假面騎士呢?
莫非今年很流行這種梗嗎?
他左右看了眼,心中想到:上次換人是跟吾妻道長有關,和他分在一起的小組就打着打着人組員就突然變了……這次換人又是因為浮世英壽,而且就連隊伍的其他人員組成都是一樣一樣的。
……搞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吾妻道長跟浮世英壽的關系有多親密呢,咋連劇情都要複刻一下對方啊!
此刻,并不在現場的吾妻道長突然覺得有點惡心。
——他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不在場,背後正遭遇着别人怎樣用心險惡的編排。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就是害怕打擾你們講話……我也才剛剛來!!”
……這是在辯解些啥呢……并不知曉前因後果的茨姆莉和晴家溫因二人同一個角度,整齊的歪頭,臉上露出相似的迷惑神情。
看到白蘭的身影緊随其後出現時,他倆才恍然大悟。
“你躲什麼?”
白蘭小姐有些無語的把他從樹後揪出來——真的是“揪”,又或者說“提溜”……不愧是白蘭呢!輕而易舉的就進行了一個“單手拎騎士。GIF”的表演——
“我又不吃人。”
她補充了一句。
“啊?拜托了,就算要做掉我也請千萬不要選擇吃人的方式!”
“……你那耳朵是長來做挂鈎的,還是裡面隻有兩個窟窿眼啊?”
對于景和已讀亂回,顯然是沒聽清這現象,白蘭毫不留情的吐槽。
“哎?!”
櫻井景和一愣:罵的這麼髒……不是,這說的好過分?
“親愛的,你吓到他了。”
……??親愛的?!
茨姆莉轉過頭,且見着梳着紅色麻花辮的町田美绀奈出現在路口,她最多就隻是正常人的速度,沒有白蘭那麼快。
同樣被落在半路上丹波一徹老爺子跟在她身旁,正一同慢慢走來。
“可是人家明明就根本一點都不吓人。”
白蘭哼哼,其潛台詞明擺着——會被吓到都是櫻井景和自己有問題,我沒有出任何毛病。
“……”
而町田美绀奈聞此言,便面露斟酌之色,幾秒後她沉吟道:“……沒錯,年輕人的抗壓能力還是不太行。”
“?”
茨姆莉心道,這不就是……你也是完全慣着白蘭嗎?評價一點都不公正啊!
真是要命了,在DGP裡邊會縱容白蘭的家夥已經足夠多,真的不需要再多一個的!
*
得知“櫻井景和再次重新獲得自己的核心ID,于半途中加入遊戲,比投資方的女兒還要BUG”時的晴家溫因:……
你聽說過這種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