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算幾個意思？”

任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處于被綁在椅子上，背後與穿過萬丈懸崖的寒風親密接觸，前方亦沒有絲毫防護，感覺随便動一動都有可能會掉下去的絕望境地時……都沒法做到像我這樣隻是抽抽嘴角，還敢大聲向對方提問的！

“醒的正好，歡迎你來到家庭教育的時間。”

哪有“讓人站在懸崖邊上，答錯一道題就把你推下去”這種斯巴達都得給你磕一個的家庭教育？！

“你不是一直都很羨慕沢田綱吉有裡包恩當家庭教師嗎？我雖然不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但在‘抖S’這方面，還是有信心同他一較高下的。”

“沒有啊，從來沒有過！就算我确實有忌妒過綱吉君他身邊擁有很多可靠而且池面的守護者，光霧守就有三個……但是我絕對、從來、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可能想要搶他的家庭教師！！！”

“第一題多選，關于月神……”

“别隻聽自己想聽的部分！和我好好溝通呀！”

“……選項D……以上答案哪些錯誤？”

“ABCD多選！”

“那正确的答案是什麼？”

“你不是說選擇題嗎？！”

“現在是擴展思維的環節。”

“什麼擴展思維……是記錄真相！月神派系的傳人之所以從多元宇宙的曆史中消隐去身份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保存記錄真實的曆史，以免被邪魔方邪化拿去利用或篡改成錯誤的線索！”

“回答正确。那麼第二題……”

“就不能讓我喝口水嗎？”

“你确定想要喝水嗎？”

……其實我隻是想歇會兒，但她這麼一問……“不，還是不喝了吧，快點考試……早考早結束！”

“很有魄力，給你再加十道。”

“？？？”

有這麼出題的麼？考試範圍離譜的讓我不會吐槽——天文地理政治曆史未來科技包括神秘學……有這樣按照反義詞來劃重點的嗎？也就是我，裡包恩要這樣教沢田綱吉，他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人家沢田綱吉可是家教世界的親兒子，親主角。你呢？你是個大反派，生來要被打倒的命……你能和他比？還不趕緊努力奮鬥，别到時候被主角一拳打死了，說出去是我教大的學生也太丢人。”

……好熟悉的句式，菩提老祖是不是也交代過孫悟空别往外說？可人家比她要溫柔多了！還會摸摸猴子的後腦勺……我呢？隻有無情無義的冷風！

“最後一題，如果同伴被邪化，有沒有可能……算了，你這種人哪兒來的同伴愛。換句話說吧——‘邪魔’是否具備改邪歸正的可能性？”

“不，完全不可能。”我就承認她說的沒錯，用‘同伴’做例子對我而言大可不必……“一旦邪化，便絕無再保留過去立場的可能性。所有的邪魔都會本能的追求更多的污染，更多的獻祭，讓邪化世界的範圍越來越多。即使看似保持着理智，也無法擺脫其追逐同化所有事物為邪異的本源召喚……我們，無論何種處境，都絕不可相信‘任何邪魔’。”

“标準的答案。”

書本被合上了。

“怎麼樣，一分也沒有扣掉哦？哼，區區沒有退路的懸崖考試根本不值一提！”

“還算不錯，這證明你沒有偷懶。”對面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

“什麼叫做‘沒有偷懶’啊，我根本就用不了那麼多時間。畢竟人家可是天才——我就知道，你才是嫉妒我的天賦比你更好吧？”

“白蘭……”在聽到被呼喚了全名的時候，我頓感不妙，卻聽得對方說道：“……或許你在某些方面的才能的确在我之上。不，你的确存在着那樣的才能——”

“——不過，千萬要記住這點，至少在我活着時候……是絕——對——不會讓你超越過去的。”

“明白嗎？”

——那聲音越來越近，重疊起來，形成環繞在耳邊的、一層又一層缥缈的回音：

“——你就，盡情的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吧。”

回蕩在耳邊，仿佛經久不息的鐘聲：

“永遠也别想戰勝我，一直一直，品嘗這敗績帶來的恥辱，在我的陰影之下度過餘生吧。”

說實話真的是有夠打擊人的啊。

就算我明白自己的實力，我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個天才，不至于從新手村練到100級走出去還意識不到外面遍地隻有LV.20的“高手”……我不會弄錯自己的力量。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被那把刀擊倒，敗者在舞台上是沒有位置的，隻能仰望，隻能不甘，隻能憤怒……我還能夠保存“去戰鬥”而非直接躺下認輸的鬥志，已經很不要臉了。

畢竟那可是用來作為考試失利後“懲罰”的對戰練習啊。

——把和她戰鬥作為“懲罰”的一個項目，足以說明那是有多折磨人的過程了吧？

“還有……”

“還有什麼啊，所有的題我全都答對了！”

隻見那人捏着試卷，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在伸手将我推倒的同時，傳來最後一句：

“不許在外邊對别人亂講我的壞話。”

……

急速的墜落，沒有絲毫掙紮的餘地，就像要堕入地獄似的，砰——我從大床邊緣掉在了地闆上。

“——！”

是噩夢！比【噩夢碎片】更可怕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噩夢！

為什麼我都過成人禮了還要在夢裡複習童年時期充滿陰影的生活？！在夢裡經曆了一晚上被壓着修行學習各種知識的回憶這……符合天理嗎？是不是太針對我了啊？！

一定是因為昨天說了太多某人的壞話，放肆過頭了忘記暗示自己别心虛，導緻童年陰影爆發……可是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呀！就算當着她的面我也敢說！怕什麼，現在我的逃跑速度已經很快了，不一定會再被抓住挨揍的！

嚴格來說，這應該不算做夢。

我隻是想起了小時候經曆的事情……嗯……十二歲以前應該都算“小”時候吧？

難道人被折磨多了真的會有斯德哥爾摩？自從穿越過來，再也沒有挨過刀鞘的毒打，再也沒有每一個月一次上演武場挨揍……難不成，我還是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