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與養子有個約定。
他希望養子能夠成為比他更加厲害的商人,于是便告訴他,如果能在18歲前賺到一千萬,就把那幅珍愛的名畫送給他。
當作之助好不容易把畫帶回來的時候,年僅17歲的養子還沒有賺夠約定的數目,隻有将近八成的程度。
于是他拜托作之助暫時替他保管那副畫,等他18歲完成了約定時再把畫交給他。
“還挺有原則呢這少年。”
琉花小姐感歎着,并沒有忘記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那你說的不健在……又是怎麼回事?”
“那副畫上有個奧秘。”作之助說,“用紫外線照射才能顯現的特殊塗料,寫了【你是我的驕傲】這樣的文字。”
“篇幅呢?”
“大約……”作之助自己說的也有點忐忑,“四分之一左右。”
“哇哦,真是個死後還淨給人添麻煩的男人啊。”少年咂咂嘴,這麼評價道,接着便興緻勃勃地發起撬牆角邀請,“所以怎麼說?琉花小姐已經完全回不去組織了吧,要不要一起跳槽來港口mafia工作?我們這邊待遇也不差的嘛。”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琉花小姐回嘴,“有這撬牆角的功夫,不如想想被你們老闆抓到你在這度假會被mafia怎麼追殺吧。”
“森先生才不會那麼對我啦。”少年雙手捧着臉,一邊漫不經心地吐出一串信息量巨大的糟糕發言:“他暗殺掉先代首領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着哦,是唯一的證人哦。他不會希望我這個命運共同體就這麼死掉的,至少明面上不會。”
正準備繼續嘴回去琉花小姐愣住了。
“這麼勁爆的消息,告訴我們合适嗎?”
“這是投名狀啦,棄暗投明的投名狀。”太宰治笑眯眯地解釋,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突然丢出來的重磅炸/彈,“反正你們倆也沒把我當外人吧,既然如此,不說些有用情報的話,感覺很難站着從這個房間出去了。”
“少來,你當我們是mafia嗎,還玩滅口那一套。”琉花小姐很快恢複了正常,滿臉嫌棄道,“再說了,比起這種沒什麼用的情報,你不如告訴我怎麼突然就決定賴這不走的原因。”
“哎——這可是港口mafia最大的機密了,真是挑剔,這都拿不下你嗎!”
“你再說這種油膩發言我就讓作之助把你丢出去了。”
“切。”太宰恹恹地趴在沙發的靠背上,“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呗。”琉花小姐翻開她的記事本,馬上就是跟編輯金井先生約好的時間了,她準備再看一遍之前的記錄。
“他又不至于為了這個從歐洲飛過來打我,等什麼時候把這茬忘差不多了再回去算了,在此之前就先在日本混個十年八年的……”
說到這,琉花小姐看看好像一直沒敢出聲的作之助。
“琉花小姐……。”
作之助的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是覺得愧對我嗎?”
琉花小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腿自然交疊在一塊兒,完全沒有一丁點生氣的意思。
“無所謂啦,這種事情。畢竟畫在你搶過來之前就已經被毀掉了……話又說回來,如果當時拿到那幅畫就回去交差了,估計也免不得要挨頓罵。所以相比起來現在這種情況還挺好的,至少大家都得到了幸福不是麼。”
她這麼說着,語氣逐漸輕快起來。
“而且,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嘛作之助,雖說一開始來橫濱為了找那幅畫,不過找上你的時候純粹是因為——覺得這麼個厲害的家夥居然真的金盆洗手在老實做個普通人,感覺很新鮮所以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沒想到還真的靜下心來寫小說了。
“你知道的,我喜歡看别人實現夢想的樣子啦。”
“我……”
作之助剛想說些什麼,診療室的門便被從外邊敲響了,于是隻得咽下剛湧到嘴邊的話,站起來去給這位準時的來訪者開門。
來人是個穿着整齊西裝的男子,氣質有股文人般的儒雅。大約三十幾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鼻梁上架着金屬邊框的眼鏡,手裡提着盒包裝漂亮的糕點。
正是編輯金井先生。
“好久不見了,織田君。”他親切地打着招呼,“最近過得可好啊,我可是期待你的新小說很久了。說好的原稿帶來了吧?結束後務必讓我好好鑒賞一下哦。”
“當然,都準備好了。”作之助下意識挺直了腰,認真回答道。
“哈哈,那就好。對了,諾,這是上周去奈良那邊出差時帶回來的伴手禮,剛好今天過來,就給你們也帶一份。”将糕點塞進作之助的手裡,金井先生擡起手腕看了眼表盤上的指針,剛好是約定的時間,一分不差。
“對了,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