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挺遺憾的。”
琉花小姐也沒強求,畢竟寫作這種事本身就是向外輸出自我的一個過程……就看太宰他現在這精神狀态,好像确實也沒什麼好輸出的,指望他表演怎麼給讀者吐黑泥嗎?
他現在還是等着别人給他輸入的階段呢……
所以也就是随口一問,就現狀而言,能看着作之助好好寫點東西就不錯了。要不是她想盡各種辦法給他創造寫作機會,這老實人現在還在免費給那破公司送快遞呢。
甚至寫小說這件事也是她态度強硬地在督促他動筆,琉花小姐一般是不太喜歡幹這種事的,她畢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來的。
也就是迄今為止她的計劃都進行的很順利,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沒白費,看吧,他們現在不就過着遠離異常的無敵平靜的日常生活嗎。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對了,最近你傷養的怎麼樣了?”看着動作起來已經沒什麼障礙的少年,琉花小姐忍不住啧啧稱奇,“你們這些異能者身體素質是真好啊,明明前幾天才剛受了那麼嚴重的槍傷……換普通人現在頭七都要過去了吧。”
“哈?”
太宰治望向窗外的目光一滞,畢竟以這幾天他對老實人作之助的了解,他應該不會主動把關于mafia的情報洩露給這個女人才對。
而他的異能又是那種平常完全看不出來的被動技,無論如何也不該被一個明顯不屬于裡世界的普通人發現。
少年終于扭過頭來看她,被繃帶遮去大半的臉上滿是探究的神色。
“不應該啊,你怎麼看出來我是異能者的?再說也不是沒有身體素質好的普通人吧。”
“呃……其實是因為,那個,就隻是據我觀察啊。”琉花小姐眼神稍微遊移了一下,又探頭看看卧室的門——很好,是關着的,作之助聽不到。
“我覺得,但凡是異能者,心理上基本都有那麼點,大問題。”她拉着椅子往前湊了湊,壓低了音量,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基本上異能越強的,心理問題都要更嚴重些,隻不過有的表現出來了,有的選擇僞裝成一個正常人……倒也不是說這樣不好,隻是這種區别在我眼裡還是很明顯的,不是你的問題。”
“我的心理難道不正常嗎?”
太宰治反問道,雖說聽上去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但對琉花小姐的這個說法,其實還是隐隐有點認同的……
至少他的确是沒見過幾個心理狀态正常的異能者。
好吧,一個也沒有。
“正常人會整天想着自殺嗎?”
琉花小姐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很是不解他居然還有底氣反駁。
“你不要故意唱反調質疑我的專業水平哦,我可是有證的,含金量最高的那種。”
“那隻是我的愛好而已。”
太宰治半真半假地這麼解釋着,到底也有點不想輸給她的意思。
說起來,到現在為止他好像一次都沒對這女人吐過黑泥啊。
也不是說對她有什麼額外的好感,隻是每次剛好醞釀到嘴邊的惡毒發言都會被微妙地打斷,以至于他現在才隐隐察覺到這回事。
啧,真是個危險的大人……
“哇,真不可思議,居然隻是因為興趣使然嗎?”
“是啊,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我看上去很好糊弄嗎?”
太宰眼裡的高光消失了,像是被天狗一口吞下的看不見的月亮。
那雙眼之中或許藏着能将人拽進地獄般的沉重無比的情緒,漩渦一般将其中死寂的靈魂攪動着。
僅是一瞬間,少年周身的氣質變得陰沉恐怖起來。
但要琉花小姐說的話……很性感,簡直要boki了,好吧她并沒有那種器官和功能。
謹防未成年陷阱,謹防陷阱,謹防陷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琉花小姐點頭,接着在椅子上坐正,表情嚴肅,昂首挺胸,雙手優雅地疊放于腿上。“是要開始辯論了對吧,盡管放馬過來吧,在這方面上我可從沒輸過。”
“……算了。”
太宰治的心情,像個剛剛飄到半空中就洩光了氦氣的氣球一樣,利落地墜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