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那個時候,腦袋裡都會蹦出一句話。
——你是個對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
是的,那是嘉懋說的。
她覺得嘉懋說得非常對,因為她覺得自己挺狠的,狠得像個變态。
仿佛隻要看着那對如膠似漆的男女親嘴的合照,她就可以時刻自我警惕着——這男的有女朋友了,是你得不到的。
她隻能用這種又狠又變态的方法來控制自己日益增長的愛慕之情。
陷入沉重的回憶裡,陳已秋瞬時間忘記了自己上一秒迫切見到常予盛的心情。
而當穿着灰藍色大衣的男人穿過雲雲人海,插着兜帥氣地走向她,腳下走過的每一步路都結結實實地發出好聽的聲響——皮鞋與瓷磚的碰撞聲,她都沒有發現。
“叩叩叩”的聲音越來越近,回蕩在耳邊。
陳已秋覺得心髒猛然跳得很快,心間噔愣地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
她猛地擡頭,視線從常予盛和他女朋友的合照移開,投到面前幾米開外的男人身上。
罩在身上的灰藍色大衣襯得面前英姿勃發的男人身形矯健,他的雙腿很長,感覺每個步子都邁得很大。
男人脖子上圍了條紅色的圍巾,發型梳得很利落,從遠處也能看到他立體且不容忽視的五官。
周身散發着極大的壓迫感。
常予盛于她而言,就是這種存在。
陳已秋的雙眸一旦碰上了那個男人,就再也移不開。
她定睛凝視着遠處的男人,或許是個頭高或是衣品好,但又再直接一點或許是他長得帥,導緻經過他身邊的人都一步三回頭。
而不斷散發着魅力的男人,自己卻好像沒意識到。
一路走來沒花多長時間,陳已秋卻感覺自己看到常予盛的那刻起,所有時間都以“年”為單位了。
大約過了六十年吧,常予盛終于走到了她跟前,像棵竹子一樣矗立在她眼前。
又高又瘦。
“等得傻了吧?”男人低頭望着陳已秋,輕笑道:“目不轉睛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