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餘慬鶴默默抽出紙巾,擦拭着嘴唇上的油漬。
清酒的度數應該不高才對,當下隻覺得腦海裡暈乎乎,連眼前的景象都跟着晃動了起來。
灌進口中沒有其他烈酒的刺激,反而彌漫着一股奇異的清甜氣味與口感。
沒忍住砸吧砸吧嘴,酒水透明的形态落在唇上,看上去紅潤又晶瑩。
撫住她的臉頰,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溫度比方才要高出些許。段溫往前湊了去,當再離開時,餘慬鶴唇上的色彩更鮮明幾分。
舉在半空準備擦拭的手也被壓下了。她早做好了準備,段溫品嘗到清酒的甘甜滋味,隻覺得這酒比任何烈酒都要灼熱。
真的是酒嗎?她不在乎的。
往後退打算饒過對方,小魚卻下意識仰頭來尋她的位置。段溫隻好再次輕啄一下,示意她已經結束的投喂。
指腹又一次攬起碎發,并攏到耳後,暴露出仿若滴灌了血液般的耳尖。
餘慬鶴沒提起剛才的行為,看着她垂眸奪過紙巾,專注而用心地幫自己擦好。
感覺...還真是有些奇怪。
順手丢棄了紙巾,面色冷靜,姿态端正的落座在餘慬鶴身側。
餘慬鶴趁着再次抽出一張紙的空隙,用餘光觀察她的神情。
冷靜的仿佛方才發生的事隻是幻境一場。
某隻快将嘴巴擦破皮的小貓,心中有口氣不上不下,哽在喉嚨間惹人心煩。
段溫注意到她的目光,“怎麼了?”
煩惱起來便忘記收斂視線,被人家發現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餘慬鶴隻好搓揉着紙巾,聲音因心虛變得弱小。
“沒事...”心裡想着緩解氣氛,嘴就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你還吃嗎?”
話音未落,隻感覺頭皮一麻。自己這張嘴在有些時候,真是比什麼都要可恨。
段溫驚訝地注視她的眼睛,唇瓣張合。
“你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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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還是婉拒,結果餘慬鶴不想過多贅述。
第二日一早。
兩人收拾好物品,餘慬鶴負責查詢準确的地址。
從酒店的陽台往海邊望去,漸漸翻出魚肚白的天空,太陽從海面上露出不多的部分,朝海面上灑滿了點點波光。
街道上仍殘留着昨夜喧嚣的氣息,并肩走向與海洋背離的方位。餘慬鶴在路邊打了一輛車。
村子離的不遠,時間不到半個小時便能趕到。
和市中心相比倒是有點距離了,不過沒有餘慬鶴想象中的偏僻。村民們聽說兩個人是來參拜的,沒有太多感觸。
想來偶爾也會出現她們這種人,村民好似習慣了這些,告訴她們村子北面有小旅館,可以租住幾天。
但參拜祭祀這件事,還是要等着村長的安排,和村民們一起去打掃上香,不太能單獨行動。
和房東付了幾天的租金,餘慬鶴自從入村以來便一直牽着她的手。
她回到了租下來的房子裡,環境還算好,就是普通的小平房而已。
從窗邊隻能看見村子背面的山林。樹木相互交錯着生長,卻依舊能餘留出一條崎岖小路。
餘慬鶴心中沒底,忍不住将段溫拽了過來。總覺得隻要和她待在一起,似乎其他未知的環境都沒那麼可怖了。
段溫安撫似的順了順她的長發,從她身後的位置伸出雙手,壓在窗台邊緣。從遠處來看,仿佛被禁锢在她懷中。
她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脖頸後傳來的氣息不陌生,但仍讓某隻貓怔愣了一會兒,才揚起腦袋将唇湊近她的耳邊。
“我感覺很不舒服...心裡總有些害怕。”她還沒說完。
“我在你身邊。”段溫聲音放的很輕,想給她更多的安慰,“我一步也不離開,害怕的話,我一直牽着你。”
“你先别打斷我。”餘慬鶴試圖關上窗子。
“村民的反應太平淡了,平日裡應該沒人來才對,對咱們的要求也太冷靜了。”
段溫垂眸,嗯了一聲。
哪個村子裡要是真的有格外重要,需要按日子去打掃燒香的守護神廟,被外人要求去看看,不論有什麼樣的反應,都不該這麼平靜。
現在小魚雖然沒有表現出來,段溫還是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恐懼感。她遠沒展現出的冷靜,最能發揮自己用處的時候,恐怕就是小魚心甘情願地拉住自己的時刻了。
段溫的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關于村民的事先不要和她說好了,不然小魚怕是要被吓到。
扯扯自己的衣角,擡眼望去是她蒼白面色,餘慬鶴的手輕輕顫抖着,似乎有些話想要說出口,最終還是沒敢。
“嗯?”她指尖蜷縮了下,沒有動作。
餘慬鶴轉過上半身,将她推開,看看房間裡兩張分開的小床,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段溫:...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呢,先對方一步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