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慬鶴捧着她遞過去的那杯熱飲,焦糖的甜和牛奶的香先在口中炸開,她舔了舔泛甜的上唇,一如既往的好喝。
鐘藝佳看着她,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正盛着最熱烈的笑意。
暖氣呼呼的吹着,反而讓她有些困倦,餘慬鶴趴在前台,将臉埋進臂彎。
她的聲音悶悶的,“藝佳姐,有人說過你和孟影後很像嗎?”
她似乎頓住了,因為她并沒有聽見她的回應,但很快,她便拾起笑意,“當然,你也這麼覺得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餘慬鶴感覺她不喜歡别人這樣說她。但想來也是,這會讓人産生一種被代餐的錯覺。
她擡起頭,頭發有些亂了,隻能無奈的去撫平炸開的發絲,“是啊,但你和孟影後是不同的類型,也隻有外貌有些像。”
于是她開口又試探了一下,“藝佳姐好像很不喜歡被人這麼說。”
那雙漂亮的眸子中倒映出她的身影,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滞,她似獵人般緊盯着餘慬鶴的舉動,也在觀察她的善惡。
她彎彎眉眼,不放手中的玻璃杯,反而擦的很仔細。手指壓着布料伸進杯中,讓人一眼看上去覺得怪怪的。
她笑說,很爽快的承認這件事,“是,我不喜歡被人當做替身。”
“和你不開心有關系嗎?”她繼續追問,無論如何今天都必須得出答案,雖然有些對不起她。
鐘藝佳直勾勾的盯着她瞧,讓她心裡發怵。
“你觀察的真仔細,有這麼明顯嗎?”她又坦然着說。
餘慬鶴轉了轉眼睛,視線落到窗外,但很快視線收回,展露笑顔,“還好,隻是覺得你比平時話少了很多。”
“你胡說。”她不認同,“我平時話也不多。”
她吃着小蛋糕,還不忘浮誇的在空中指指點點,“藝佳姐,三思而後行。”
“?”
她看上去很不理解,似乎正在努力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遇到困難要跟我說呀。”
鐘藝佳奇怪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出花一般。
“你發燒了?”
“誰發燒了?”餘慬鶴撇嘴反問,你才發燒了,你燒壞了上輩子接受男主賄賂。
她說哦,我們都燒壞了才聊這些,餘慬鶴說你今天工作很輕松,我想申請打一天的零時工。
看着她面無表情,很和善,但是有一種感覺她會讓下逐客令。
算了,姐是過來人,不跟你計較這些。
她看了眼時間,心底琢磨着該說些什麼,下一秒便聽到鐘藝佳的聲音。
“你今天沒事?”
“你看不出來?”
“你朋友不多吧。”她低頭繼續擺弄快擦刨光的玻璃杯,頭也不擡一下,“回去工作吧,我不會做出讓人失望的選擇。”
她說你最好是認真的,她說送一塊蛋糕讓她閉嘴,于是餘慬鶴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裡。
臨走前聽見她執着的低語,她執拗的說着自己和誰都不像。
餘慬鶴走出門,碰了碰脖子上的圍巾,陽光有些刺眼,寒風直吹臉頰,她回頭說了一聲,“藝佳姐,其實仔細看你和她不像。”
她擡起頭,上半邊的臉遮擋在陰影之下,餘慬鶴看見她勾起唇角,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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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後,她打開手機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信息,畢竟當她出門時為了防止有人打擾開了免打擾。
本以為沒人會聯系她,可當她看到屏幕上那兩個來自孟何溫的未接電話時,餘慬鶴承認是有那麼點驚訝。
看了眼時間,并不晚。是五分鐘前的來電。
她整理好圍巾,挂在挂鈎上,撥通了她的電話。
孟何溫從不設來電鈴聲,她在耳邊聽到的還是默認鈴聲。
那邊很快接通了,“喂?”
她隐隐聽到風聲,看向窗外,樹枝被寒風吹的顫動,她在外面。
“喂,抱歉,我剛看到。”餘慬鶴把态度放的很好,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她輕聲回道,“嗯,今晚七點我去接你,和我回一趟家。”
“有什麼事需要我嗎?”發絲繞在指尖,她有些疑惑。
她輕嗯了一聲,嗓音透過電子設備傳遞,依然動聽,“家裡人說我最近心情很好,我說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嗯。”她默默回應,“那跟我有什麼關系嗎?”她什麼時候認識的很可愛的孩子??
孟何溫那邊頓了片刻,“你朋友不多吧?”
“?我...那又怎麼樣?”餘慬鶴險些惱羞成怒,今天她們怎麼都愛這麼說。
好吧,她承認有時反應确實比較慢。
她輕笑兩聲,不理會她的回答,繼續她的解說,“他們說——”
她拉長尾音,引起了餘慬鶴的好奇,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發現她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後,又有些焦躁。
“說什麼?你說呀?”餘慬鶴有些急切的問道,要知道她最受不了說話說一半。
她嗯了一聲,似乎在調節天平不讓笑意溢出,“好好好,他們說讓我把你帶回家招待。”
“我...”她剛要反駁,又突然反應過來,“嗯?”
“我要帶你回家。”她輕笑,餘慬鶴都能夠想象她得逞的笑顔,“今晚七點我去你家接你,不用太緊張,我家人很友善。”
“你之前帶過别的女人回家嗎?”她突然問道。
“嗯?”她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這個問題,“沒有,怎麼了?”
“你家有管家嗎?”
“有啊。”她突然反應過來,“你不會又在想什麼管家說‘小姐好久都沒笑得這麼開心’或者‘這還是小姐第一次帶人回家’,這種橋段吧。”
“嗯...”餘慬鶴心虛的移開視線,盡管我們并沒有見到彼此,“怎麼不算呢?”
“噗。”她應該捂着嘴笑了一會,因為餘慬鶴這邊的聲音小了些,“你要是真想,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不,謝謝好意但沒必要了。”
“啊,對了。”孟何溫說道,“你的戲份殺青了,平時也要和我一起去劇組。”
餘慬鶴輕嗯一聲,她對此并不意外。
她喝下一口溫水,繼續聽她說着,“畢竟我都花錢了,怎麼也要看到人,你說對吧?”
餘慬鶴突然有些沉默,嗯...怎麼說呢。
幸好她不知道我是間諜,賤在宿歡茂,跌在孟何溫。
對方很快便笑着轉移話題,似乎隻是順口提及的一句話,但她卻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
算了,興許是她的錯覺。
她們閑聊了很久,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大多數時間反而是餘慬鶴在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的催促她說話。
說什麼都好,她隻是想要回應她,盡管對方不是這種性格。
窗外的風逐漸大了起來,樹枝搖晃的越來越劇烈,她挂了電話,餘慬鶴便起身将手機充上電,開始挑選晚上該穿的衣服。
扒拉了一會兒衣櫃,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并不多,大概是原主本身節儉的原因,再加上剛搬過來不久,還沒來得及購置。
她無奈扶了扶額,那就沒辦法了,隻能這一身去了。原本打算裝扮的乖順一些,現在開來還是原本的模樣最适合她。
距離七點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餘慬鶴開始發呆蹉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