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藝抄的很快,吃過午飯她就拿到了,和她來到校園第一眼所看到的規則不能夠說一模一樣,隻能說大相徑庭。
紀芸老師看上去真的很在意她,但凡能夠重新修改的規則,絕不放過能和自己親近的機會。班規應該沒有問題,但校規問題就大了。
餘慬鶴思考時下意識的用手指摩挲紙張的邊緣,她的猜測基本沒錯,玉蘭花和貓咪是好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二樓也是好的。
二樓是學生會成員的聚集地,紀芸版本與原版的差異最大的也就那幾處好壞方的不同,加上遇到困難求助的對象不同。
紀芸的規則中是向她求助,原版的求助對象則是學生會,以及同類可以自由進出的二樓。
‘遠離逃避二樓的同學,會有人來處理他們。’
好規則,乍一看就像在點她。餘慬鶴簡單推斷出讓她感到疑惑的事物的好壞後,也不怎麼在意了。
李念藝那條線她想可以的話就不走了,偶爾交流一下就好。許周的線她必須走,她還沒遇見女主。
聽說一定時間玩家都會住宿,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住宿,要是能夠和女主一個宿舍就好了,套情報方便些。
目前的劇情男女主應該已經在一起了,可無論哪個世界線男主也是個人渣啊。現下她的到來引起了紀芸的興趣,校園相對更穩定,男主作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餘慬鶴認為許周恐怕沒膽子去招惹遊戲boss,不過其他人就不一定,她已經暴露身份,許周到底會不會越過紀芸招惹她自己,她就不得而知了。
招惹也沒關系,紀芸會痛扁他。誰讓她勾搭到了遊戲boss呢。
餘慬鶴随手将規則踹進上衣兜裡,對此毫不在乎,她不需要記住無關緊要的事。她隻要紀芸的規則就夠了。
接下來,去找紀芸舉報吧。
其實她還是挺懷念的,上午第一次來她的辦公室都沒有仔細看便倉皇離去。
餘慬鶴将門叩響三聲,得到女人的應允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紀芸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眉眼仍是那樣的淡漠。彼時正依靠在窗邊,透過一扇窗口來觀察校園中的一切。
但視線沒有鎖定,她更像是在等待某個人的過程中無聊的發呆。
“報告。”她話不多說,“我要舉報許周,他教唆我去二樓。”
紀芸颔首示意她坐下,自己仍站在一旁,她擡起手拉住遮光窗簾的衣角,餘慬鶴還未多想,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窗簾被拉起的那一刻,餘慬鶴聽見她輕啟唇瓣,柔和的像是夢中那次的低語呢喃。
“我以為,你會站在另一邊。”
她愣了神,旋即笑道,“紀老師,我隻和你親密。”
她感受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像一把正瞄準她脖頸的刀刃般,那些原本柔和的話語漸漸散落。
紀芸什麼都沒說,似乎正在思索她話的可信度,此刻就像任人宰割的牲畜般任人觀察。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與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當下明顯要冷漠不少,“你也知道,站在我這邊的條件并不單單隻是得到我的認同或好奇。”
餘慬鶴認定她想進行某些考驗,就像是許周總是故作聰明的來試探她一樣,紀芸也想。
她的壓迫感很強,手心和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她極力克制住自己,才沒在紀芸面前出糗。
陷入黑暗的房間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她現在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像前不久第一次與系統交談,記憶開始混亂留白,一切都變得更加模糊。
“其他條件呢?”餘慬鶴想,不論如何,她一定要辦到。
紀芸托起下巴,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她終于松了一口氣。但下一秒,那口剛下去的氣又重新吊了起來。
她笑着調侃,似乎是感受到餘慬鶴的緊張與焦慮,試圖不讓氛圍那麼低沉。但她的話隻起到了反效果,平添詭異。
“或許,做些你能夠付出的事情?”
紀芸的眼眸一直注視着她,視線如同儀器般一寸寸從她身體上掃過,落到眼裡時含帶着不加掩飾的私欲。
以為她會要自己付出生命,且目前未成年的餘慬鶴發出幾個問号。
“紀老師...”她緊張的攪攪手指,有些難以啟齒,“我才高一。”
紀芸突兀的笑出聲,愉悅的輕笑環繞整個房間。某個心裡沒底的人一陣惡寒。
“高一?”她走近她,用食指溫和的點了點她的眉心,“你腦子裡的這個東西,可不像高一學生該有的。”
餘慬鶴心髒驟然跳漏一拍,刹那呼吸就像被不知名的東西阻斷。房間是昏暗的,或許還逗留些奇怪的生物,她看不清紀芸的神情,但對方不一定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紀芸能夠成為這樣怪誕遊戲的幕後主使,證明她早就跳出了三界之外。有新的玩家加入,遊戲官方怎麼會不知道。
但這并不是既定結局,按照原劇情她已經死亡了。如果這一切都是既定結局,她不會來到這裡,更不會遇見對方。
餘慬鶴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留下幾道痕迹。緊張擔憂又如何,她認同自己,她就已經拿到了門票。但到底能不能順路通關。
就要去賭。
她賭她成功。這簡直是廢話,怎麼會有人賭自己注定失敗。
紀芸心情愉快的看了會兒小同學掙紮的神情,收回瞄準她命脈的手指。怕無措影響到她,又将嗓音放柔了些。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對嗎?”
是她的習慣,尾音向上描繪出圓滑的弧度。輕佻而溫和的問話方式,就好像她們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
紀芸輕觸她發間的那支紫色的花,“其實很簡單,我是遊戲創始人,有這個權利。況且你那東西實在太明顯。”
本來還能夠自欺欺人紀芸不知道劇情和任務已經很好了的餘慬鶴,下一刻再次被毫不留情的打破幻想。
“當然包括所謂的劇情和任務。”紀芸順勢撫着她的臉頰,溫熱的手掌卻并未給她帶來惬意和安心。
“小同學,需要我教你怎麼把它藏起來嗎?”不及眼底的笑意逐漸真情實意,“我很高興你能選擇我,畢竟對你來說,站在我這邊你的勝算不大。”
“為什麼?”
餘慬鶴聽見自己如此問道,目光中隻剩下她的身影,意識越來越不清醒。
現在是她的坦白局,不坦白,她就什麼都得不到,她隻有坦白這一條路可走。
“對我多加關注,我可以理解為對我腦子裡的東西好奇。”她問道,“可現在明顯不是這個原因。”
紀芸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驚訝,對她的思考更加贊賞,“你說的對,但其實沒有理由可言。”
意識混亂,目光無法聚焦。她像是上課時睡過去那樣,能夠聽到老師的聲音,但卻無法思考,眼皮好似被粘連在一起。
“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對你來說我沒有信任我都知道,但隻有一句話是絕對正确。”
餘慬鶴努力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去聽最後一句話。她分明看見她上下張合的唇瓣,笑意濃郁的眉眼。但始終聽不見她的聲音。
絕對正确的話她聽不到,但意識清晰所見的最後一幕,是她另一句簡短的話。聽不到的聲音,透過嘴唇的張合來判斷的最後一句。
她隻說了兩句,而那是她僅僅聽見的最後一句。
“你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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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餘慬鶴也沒搞清楚自己最初的目的,好像是去舉報人了,怪不得許周一臉怨氣。哦,她也死氣沉沉的,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