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陸知道,就從道理上來說,白洋是對的,祁昂和她的确都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做壞事的人,可具體事情具體分析,根本不能這樣算。
“你不知道幸福者退讓嗎,你和亡命之徒計較什麼,哪天你小命沒了,難道還要去閻王爺面前和他讨論誰對誰錯的問題嗎?”白延陸聲音低了下來,又充滿了無奈和無力。
白洋向來吃軟不吃硬的,白延陸這樣,她的态度也軟化了,“我喜歡祁昂,他也喜歡我,你知道兩個人互相喜歡是一件多難的事情嗎,我不會放棄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白延陸不合時宜地感到欣慰,他的女兒真的是一個好姑娘,真誠勇敢,無懼無畏,認準什麼就不會回頭。
兒女就是父母上輩子的債,最終還是白延陸先低頭妥協,“你不想回去就算了,我再派兩個保镖過來,把客房收拾出來讓阿終住,樓下的房子給另外兩個保镖住。”
白洋倏地擡起頭,她很抗拒被人侵入自己的私人領地,陳星燦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習慣了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和吳慎終的關系還沒有熟稔到能夠讓對方住進來的份上,想到以後家裡會時時有另外一個人,她就渾身難受。
“我就應該讓你和祁昂斷絕關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那是你喜歡的人,是屬于你自己的緣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至少能獲得你自己追求的幸福,但我決不能看着你為了這個把自己的命搭上,這是我最後的底線。”白延陸居高臨下看着白洋,狠下心說。
白洋點點頭,她也不是真的要白延陸擔心,“好,明天我就找人收拾好房間,讓阿終搬上來。”
她這層是一梯一戶,就算想讓吳慎終住隔壁都沒有辦法,除了答應,确實沒有别的辦法。
就這樣,白洋和祁昂确定了戀愛關系的同一天,她的安保警戒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态。
晚上她窩在床上向祁昂吐槽白延陸的過度擔憂:【我爸爸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對方真要做什麼,多派兩個保镖又能怎麼樣呢?】
她消息剛發過去,祁昂忽然打了視頻過來,白洋一陣慌亂,從被窩裡鑽出來,最後還是扒了扒頭發,深呼吸後接了起來。
白洋俊逸清冷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環境很黑暗,隻有他臉部被手機的光照亮了,所以淺淺的微笑也顯得很柔軟,“我還以為你不會接的。”
“這是我們倆第一次打視頻,肯定要接的。”白洋端的一臉淡定,其實腳趾已經縮進了腳心,耳朵紅的滴血,眼睛也根本不敢固定在屏幕上,“總要習慣的。”
祁昂低笑了兩聲,“我總是為白小姐的行動力感到折服。”
“你打過來是要跟我說什麼啊。”白洋的尾調帶上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嬌憨。
祁昂的心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泛起了層層漣漪,他看着畫面裡故作淡定的小臉,忍不住笑,“我想說你爸爸做得很對,保镖是很有用的,就說今晚,如果是你自己開車,你想過會怎麼樣嗎,正是因為你那個保镖足夠沉着冷靜,對車精通,根據情況分析利弊制定計劃,我們才能有驚無險。”
“阿終的确是很厲害的。”白洋不得不承認。
“如果白總不派你兩個新保镖,我也要派人保護你的。”祁昂道。
白洋點點頭,“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我也會小心的。”
“嗯,那就好,你早點休息,明天警局見。”
“等一下。”白洋叫住他,“我還有問題要問。”
“嗯,你說。”祁昂語氣縱容。
“我們現在是在戀愛吧,是在一起了吧,你已經是我男朋友了吧?”白洋一定要确定才行。
祁昂輕笑出聲,“雖然沒有成為我預想中的未婚夫,男朋友我暫時也已經很滿足了,白小姐不滿足嗎?”
白洋立刻挂了電話,一秒都沒猶豫,然後倒在床上聽着自己的心跳發呆。
事後警方調查了那輛蘭德酷路澤的車架号,隻查到這是一輛在三年前就丢失,然後幾經輾轉的黑車。
關于駕駛員,屍體已經被燒成了焦炭,指紋不可考,雖然在DNA數據庫裡查到了那個人的資料,确定了對方的姓名和前科,但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收獲了。
“那人之前也不過是幹些小偷小摸闖空門的勾當,甚至是第一次來雲港市,根本不可能和白小姐或者祁先生有任何交集,換言之,他也是被雇來的,但聯系号碼和彙款的賬号都是海外的,暫時也沒辦法查。”警察說,“不過這樣就可以确定,幕後黑手和上次雇人去燒流浪動物救助站的是同一個人。”
聽到這裡,白洋和祁昂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白洋主動牽起祁昂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