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祁昂的房間,對方已經準備要出院,正坐在病床旁的沙發等秘書辦手續。
“祁總,好久不見了。”白延陸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門,走進病房。
祁昂有些驚訝地擡眉,但很快就恢複了淡然的模樣,“白總,請坐。”
白延陸也沒客氣,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雖然祁昂氣勢上不輸,但他畢竟年輕,再加上生病臉色不好,對比白延陸身上的經年不退的嚴肅和狠厲,莫名産生了一種被小混混威脅的乖乖仔那種讓人憐愛的氣息。
“祁總,我就不兜圈子了,我的确很欣賞你,雲港年輕一輩裡,比起教養那些其他的,我更欣賞你的手段和魄力,當然,其他方面你也是很優秀的,我是個寵女兒的,是真的想讓你做我的女婿的。”白延陸說。
“感謝白總的擡愛,給我和白小姐認識的機會。”
“白家如果真的和鄒氏聯姻了,強強聯合,對我和你而言,自然是好事,但顯然有人不這麼想,現在這件事已經将白洋置于了危險之中,兩次,白洋自己本身也很抗拒相親這件事,既然如此,我也不願再逼她,鄒氏是百年名門,也不是我白家能夠高攀的,白洋要做鄒氏的兒媳還差得遠呢,所以這件事就此作罷吧。”白延陸直說道。
祁昂喉結滾動,抿了抿蒼白幹澀的唇,“昨晚白小姐也已經和我講過了,我們也達成了共識,之後不會再有任何聯系,就當沒有認識過。”
白延陸很滿意,點點頭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說了,這段時間,要是白洋給祁總添了什麼麻煩的話,希望祁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計較。”
祁昂也站起身,“不會,白小姐人很好,和她相處很愉快,她并沒有給我添什麼麻煩。”
白延陸不再多說,轉身離開,走到病房門口,他又忽然轉身,“祁總似乎并不是雲港本地人,能冒犯問一句,你老家是哪裡嗎?”
“湖南,我生父是湖南人。”祁昂道,沒有掩飾,“但我是在邊境長大的。”
白延陸的表情更嚴肅了,“我很久以前在邊境地區見過一個警察,他也姓祁,你認識嗎?”
祁昂看着白延陸,眼神不掩飾不躲避,“或許就是我父親,他是個警察,不過二十年前已經犧牲了。”
白延陸霎時目光如炬,死盯着祁昂,幾秒後,“希望祁總記住我的話,離白洋遠一點,再見。”說完後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白洋去看望康州,但全程幾乎隻有陳星燦在和康州聊天。
康州的後背被砍出了一條二十多厘米的傷口,雖然不算特别深,但還是進行了縫合,他隻能坐着和趴着,實在是難受。
“康州,真的很抱歉,之後無論你願不願意繼續留下來,我都會付你豐厚獎金的。”白洋道。
“老闆,不說别的,就看在獎金和工資的份上我也得繼續幹啊,不然我一個既不是985又不是211的普通本科生,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工作去。”康州笑着說,“最多以後我謹慎點,另外申請老闆再雇兩個保镖。”
白洋扯扯嘴角,“好,同意了。”
之後他們告辭離開。
在醫院的電梯大廳,白洋一眼就看到了和曾文光一起從對面電梯走出來的祁昂,她腳步微滞,喉頭發哽,整個人都僵住了。
祁昂很蒼白,眼下發青,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他本來就很修長,因為臉色的原因,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十分清隽消瘦。
她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慢慢挪出電梯,還在想該怎麼打招呼,祁昂的眼神已經淡淡從她身上掠過,沒有任何波瀾,不曾停留一秒,就那樣徑直離開了。
陳星燦看了眼白洋變得難看的臉色,立馬就想沖上去,“姓祁的!”
白洋一把抓住他,“你别鬧,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這樣才是正常的。”
外面等在車前白延陸也見到了祁昂,兩人視線交彙,彼此微微颔首,心照不宣,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走出來,眼眶發紅,眼神傷感,再次檢讨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走吧,送你們回家。”他摟過自己的女兒,“天氣冷了,想不想去外面轉轉,去島上?”
白洋搖搖頭,“不去,海洋館還有很多事,我很忙的。”
“那你就好好忙工作,我女兒可是要成為未來海洋生物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的。”白延陸送上彩虹屁,“爸爸給你錢,好好花,愉悅愉悅心情。”
白洋看着那輛熟悉的奔馳GLS駛遠,根本沒聽見白延陸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好啊,陳星燦,去買酒,我們好好喝一頓。”
陳星燦趕緊看白延陸,看白延陸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他才敢搭腔,“好啊,必須得喝,不到喝醉,喝斷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