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喻尋回到家,跟何予揚打過招呼,窩裡自己的房間後,都還在思索,到底江州會怎麼造勢。
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過去一個多月。
喻尋每天兢兢業業地幹他導購員的工作,不管是否為他主觀意願,但事實上,他确實是也漸漸适應了在這個新世界上的生活。
至于江州這個人,自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直接聯系,喻尋幾乎将之抛之腦後。
隻是在這一個多月内,在喻尋偶爾被周瞻接去「源江」或「星傾」配合做一些生物數據提取之類的檢測時,或是瞥到在鋪天蓋地的「329号」廣告時,又或是在新聞推送中看到源江科創的掌舵人江研大秀恩愛、大方談起甜蜜戀人時——
喻尋才會驚覺自己如今的境況,同時猛然産生一種劇烈的荒誕的現實感。
不過喻尋的性格某些時候跟鴕鳥有些類似。
雖說偶爾因受刺激而猛烈産生的荒誕心緒會讓他瞬間焦慮爆棚,但待稍稍過去一小會兒,無論被動還是主動地,隻需焦慮的直接源頭消失——
比如當他不小心點進江州大談生命中意義非凡的另一半之類的訪談記錄推送時,他就趕緊眼疾手快地狠狠猛戳網頁的關閉按鈕。
當那讓人心驚膽戰的焦慮來源消失掉後,要不了太久,喻尋身上的敏感和不安也會散去,活力開朗和快樂自由又可以重獲新生。
如此糊弄自己的鴕鳥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某一日喻尋臨下班的傍晚。
周瞻來到了南山商超,喻尋本以為他又是來接自己去科研基地做檢測的,本打算讓對方不急的話就稍等一下,自己下了班便跟他去。
意料之外地,周瞻開口禮貌地通知喻尋道,自己今天是來接喻尋搬家的。
還沒等喻尋反應過來搬家是什麼意思,周瞻又開口道:
“同時也請喻先生現在處理好您在南山商超這邊的交接工作,因為從今天開始,您就需要24小時不間斷地、長期配合江總那邊的工作了,恐怕商超這邊的工作您無法兼顧。”
喻尋:?
喻尋皺眉:“你是讓我現在馬上辭職?”
“這是江總的意思。”周瞻道。
“不是,”喻尋忍不住聲音有點大,“哪有這麼突然的啊?要我辭職配合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就不能提前一些給我說嗎?”
周瞻朝喻尋微微笑了笑,笑裡也有些無奈,沒辯駁什麼,隻道:“喻先生快些吧。”
喻尋實在氣不過,一把抓出自己的光屏,“我要找江州問清楚!”
不過啟動光屏,喻尋傻眼了一瞬,自己根本連江州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喻尋繃着臉,對周瞻道:“把江州的聯系方式給我。”
周瞻态度含着歉意但堅決:“不好意思,喻先生。”
喻尋長長籲出一口氣,裝譜是吧,大領導大總裁大老闆的聯系方式可金貴,不能洩露是吧。
喻尋咬着牙、憋着氣,對周瞻道:“那你給他打電話,我用你的光屏,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