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尋此刻腦袋裡瞬間被以往看過的新聞,以及那些虛構的影視作品裡的,某某人體檢時無意間發現自己身患絕症的可怖情節裹挾,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幸好文醫生入行多年,知曉自己的三言兩語能夠讓才做了檢測的人群心潮多麼起伏忐忑,面對類似情況有豐富的經驗。
于是文醫生在那頭用讓人很值得信任的語氣寬慰喻尋:
“不是的。請您安心,身體健康方面您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您的情況尚不十分明朗,剛才給您做的初級檢測無法得出定論,希望您能來做個複檢,具體情況當面我再跟您細聊。”
文醫生說自己身體健康沒問題的話讓喻尋稍微放松一些。
可是她諸如“尚不十分明朗”、“無法得出詳細定論”等語焉不詳的遣詞造句,還是讓喻尋無論如何也不能真正徹底放下心來。
所以當通話那頭結束後,喻尋站在原地,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很是怔愣了幾秒。
江州已經打開門,見喻尋還沒跟上來,像是受不了喻尋這麼傻,忍不住出聲道:“還在等什麼?”
說着,就着側着的身子看喻尋一眼,涼涼道:“真有病,早一分醫治,便多一分治愈希望。不怕晚了沒救嗎。”
這個時候喻尋才如夢初醒般,伸手搓了搓臉。
想起江州說了什麼,喻尋有些不高興,嘴唇微微抿了抿。
這人還總裁呢,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啊,人醫生都還沒下定論說自己有病呢,怎麼就輪得到他說了呢。呸呸呸!
于是喻尋就這麼憋着氣跟着江州重新走進電梯。
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等到江州開啟權限,按下1樓,電梯快速下墜的過程中,失重感才讓喻尋猛地意識到什麼。
可是他還是有一點不高興,自認自己此刻做不出來谄媚的姿态,就故意沒有對江州使用尊稱或者很好的語氣,“你......你也要一起去?”喻尋皺着眉硬邦邦問。
江州目不斜視,“你才發現?”
喻尋莫名聽出一絲嘲諷,他想,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因此對江州的反感情緒又加重了點,這個時候忍不住頂嘴道:
“憑什麼啊?醫生叫我去複檢,關你什麼事啊,這是我的隐私!”
沒等江州出嘴反擊,喻尋又先發制人:“就算你是這家科研基地的股東,你也沒道理來窺探病人的身體情況吧?”
“你們星球沒人教你們尊重别人隐私麼。”喻尋最後這樣說。
喻尋暗自品評,這次表現得很好,這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他面上雖不顯,但是心裡默默對自己剛才的表現表示了肯定。
終于殺了殺面前這人的威風。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喻尋想。
既然約定了日後要和江州做契約夫妻,那麼如若在一開始對方試圖打壓自己的時候,不做出任何反抗,那麼日後隻會被欺負得更慘。
所以當然要在最初對方顯出一點點這樣的苗頭時,就将其狠狠扼殺在搖籃中。
江州微微扭轉頭,看向喻尋,他先是沉默一秒,而後鼻腔哼出一聲氣音,“既然你這麼重視個人隐私,可以,我當然尊重。”
“那麼,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們各自的财務獨立性。後續如若你産生任何醫療費用,當然也不關我的事。”
聽到這話,喻尋心裡咯噔一下。
自己是沒錢的,現在還倒欠何予揚那個奸商100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