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我給選到了這事兒,稍微有點草率了。
那——
既然他們都這麼努力了,要不要陪着他們玩玩?
喻尋低頭思索了片刻,沒太猶豫便決定了。
打工人生活太無聊,難得有這個機會逗逗樂子。
而且,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這節目的收視率,自己也得頂起來啊!
若是一下子就戳穿他們,那多無趣啊。
真那樣的話,恐怕錄的這段隻能是廢片了,那他們辛辛苦苦搭的景,精心設計的情節,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之前無可挑剔的表演,豈不是都白費了?
不行。
喻尋是一個善良且有同理心的人,出身社會兩年,說長不長,可也說短不短,他已深知打工人的不易。
讓這整個綜藝團隊一腔努力白費這事兒,他不能幹。
喻尋擡起頭,無畏地直視面前的男人,“結婚?”
江州已等了好一陣,見這外來星人一會兒滿臉震驚,一會兒下手猛揪自己,一會兒一副頓悟神色,一會兒偷笑,一會兒又一副沉思模樣。
等得太久,面前的青年又是這樣神神叨叨的樣子,對自己的提議一聲不吭,江州實際已經有些許不耐煩。
但他考慮到,這外來星人初來乍到,對自身如今天翻地覆的處境大概還需适應,便耐着性子等對方反應一番。
就在江州耐心告罄之際,對面的青年忽然猛地擡起頭,目光灼灼,“結婚?”
江州道:“嗯,我說了,是協議結婚。”
他掃過一眼喻尋,看對面青年眼中似乎亮着光,是完完全全的期待模樣。
不知想到了什麼,江州輕輕皺了皺眉,再次補充強調道:
“隻是協議結婚而已,你不要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這幾句話喻尋聽得很清楚。
男人好聽的嗓音飄過喻尋的耳廓,滑過喻尋的鼓膜,進入喻尋的大腦神經中樞。
這什麼劇本?
結婚。
但是是協議結婚。
不能有非分之想。
還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都是出來演的,也算是同事一場了,也不用如此淋漓盡緻地展示“别來沾邊”四個大字啊......
不至于吧......
等等。
喻尋突然福至心靈。
他知道這劇本是走的什麼路數了。
爆點!!
絕對的爆點!!!
喻尋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瘋狂叫嚣着。
喻尋一喜,綜藝爆點就在眼前,咫尺之遙,喻尋不允許自己錯過。
他眨了下眼,努力做出邪魅一笑的模樣,對着江州微微擡起下巴:
“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嗎?”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對你一見鐘情了,怎麼辦?”
“我們可以先婚後愛。”
說完,喻尋又機智地朝面前的另一位男主角眨眨眼。
我網感不錯吧?一定幫了你們大忙吧。就知道大家都愛這一口。
嘿嘿,不用謝。喻尋喜滋滋地想。
可預期中,對方感激的神色并沒有出現。
反之,江州臉色愈發古怪,突然,他“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冷聲道:
“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啊。”喻尋狀似無辜道。
他已經看明白了,對面的男人這是在演冷面霸總。
喻尋知道這套路,一開始得要多冷有多冷,這樣才能跟後面的甜寵氛圍形成鮮明的對比,于是他也配合着繼續裝傻,力争打造一個劍拔弩張的氣氛:
“心髒不疼了,頭也一點都不暈了。現在清醒得不得了,可以馬上就跟你結婚哦。”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喻尋抿了抿唇,怎麼都沒人接話啊。
想了想,他又回憶着一些影視劇情,模仿着極力矯揉造作出一臉羞澀姿态: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咱們結婚,就算是我......以身相許!”最後幾個字實在是過于矯情拗口,喻尋說的時候,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說完,喻尋努力沖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這個時候,按說對面該接戲了,冷嘲也好,熱諷也罷,總之把氣氛炒得再針鋒相對些就好。然後依着喻尋的設想,接下來自己再主動幾次,反複推拉幾波,失望後走一走黯然神傷不再做舔狗的戲碼。而後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對面追妻火葬場的戲也就順理成章了。
卻發現——
出于意料的是,此刻對方像根木頭一樣,完全不接戲,隻剩滿眼的不理解。
隻是......那份不理解太過情真意切。
有點......不像是演的......
另一邊,江州也沒料到自己運氣這麼糟糕,竟遇到個奇葩。
想來病急亂投醫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顧。
他微吸一口氣,對喻尋沉聲講明自己的底線:
“隻能是協議婚姻,為期一年。”
“我會替你處理好身份認定和社會關系的一切事宜。期滿後也會支付你報酬,具體你要多少跟周瞻談。”
“這對你一個外來星人是最好的選擇。若是不信,周瞻——”江州身旁靠後一些的、那個精英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江州交代他,“你也順帶給他講清楚。”
“所以,你最好答應,不要越界。”江州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睨着床上的人,冷聲道。
說罷,江州立馬轉身出去了,像是一刻也無法再忍耐待在這個房間裡。
“艾瑞絲,你即刻在全陸範圍内去物色些和這個人長得像的人選,雖然那天記者拍到了他的臉,但如果他實在腦子不清醒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也不能留他在身邊。”
“好的,江總。”能力卓群、一貫值得信賴的總助艾瑞絲保持着一絲不苟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