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烨當然要抓，溫家姐妹的勇敢智慧，也令顧野蔓歎服。她們相互扶持，在變态手底下存活這麼久，哪怕到了最後一刻從未放棄生念。最後溫靜刺傷姐姐溫甯，要被衛烨帶走的時候，還在嘗試驅動留在外面的追蹤異能。也是靠着溫靜這次不肯放棄的嘗試，顧野蔓才徹底确定了隐藏空間的方位，和黎靖川合力破除了幻境結界。

正應了那句古語。

自助者，天助之。自救者，天救之。

“對了野蔓，咱們恐怕得回白京城了。總部剛剛下達召集令，讓所有能夠出任務的探員，都盡快趕回去。”裘心蕊道。

“召集令？”

“沒錯，據說隻有遇到非常緊急的事态，總部才會下達召集令。反正我進特案局五年多，從來都沒遇上過。”

“總部怎麼了？”

“和組長、寶荷她們的情況類似，總部派去各地的探員，已經發生多起受傷和失蹤案件，情況很糟糕。總部召回我們，一方面是需要增援，一方面也是想減少傷亡吧。你說會不會，其他人也是中了降臨派下的毒？”

“十之八九。”

“之前捎給總部的消息，他們應該收到了。希望能及時止損。”裘心蕊面露愁容，“唉，表姐又昏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醒過來。咱們回白京前再去看看她吧。”

“好。”

***

苗淼躺在病床上，周身插滿支撐生命的各種管道。

原本寬敞的病房，也因為擺放越來越多的儀器，而顯得十分擁擠逼仄。

四号頭靠在病床上，聽到門口的動靜，立刻從淺眠中驚醒。

“什麼人？”他下意識護在苗淼身前。

“是我們。”裘心蕊歎了口氣，“你熬了這麼多天，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趕緊去好好睡一覺，這裡有我和野蔓。”

四号搖頭。

“不行，組長随時會醒過來。”他面色一痛，“我得陪在她身邊。”

裘心蕊别過臉，不忍心看四号的表情。

顧野蔓也歎了口氣。

苗淼上一次醒來，就在溫甯溫靜姐妹救回來不久。特案二組霍寶荷組長的情況也穩定了下來。原本三喜臨門，所有人都開心得不得了。

裘心蕊興奮拉着顧野蔓去給苗淼做好吃的，四号守在病房外，等着醫護人員給苗淼做完檢查。

病房裡突然有響動。四号往裡面一望，隻見苗淼激動地拔掉了身上的管子，野獸一般撲向了給她檢查身體的醫護人員。四号眼疾手快，将人救下。

然而四号一人，根本不是發狂的苗淼的對手。

雲風月及時趕到，将苗淼制服，用鎮定劑加上控制系異能，讓她暫時安靜下來。

苗淼安靜是安靜下來，但她渾身都在劇烈顫抖，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抖動的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

四号趕緊靠上前，仔細聽她說話：

“組長，你想說什麼？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苗淼更用力地抖動嘴唇，終于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殺……殺了我。”

“組長？！”四号渾身一震，求助地看向雲風月，“雲醫生，組長她到底怎麼了？”

顧野蔓和裘心蕊回來時，正聽到苗淼吼中溢出的聲聲低吼。

裘心蕊也着急地問：“雲醫生，我表姐她這是……”

“她還在詭化中。我試過所有的辦法，看來，都失敗了，阻止不了她的詭化。”雲風月肅然回答，“詭化的過程，十分痛苦，生不如死。她随時可能，熬不過去，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裘心蕊和四号，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雲風月臉上閃過一絲遮掩得很好的悲傷。

顧野蔓看到了，卻沒往心裡去。醫者悲天憫人，有這樣的表情不奇怪。她更擔心，苗淼的情況……

如今過去了一整天，苗淼再度陷入昏迷，從痛苦中獲得了暫時的解脫。顧野蔓的擔心有增無減。

連西天神尊雲風月都救不了苗淼，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幫組長渡過眼前這一劫。

按照雲風月所說，她們留得住苗淼的命，卻無法緩解她的痛苦。也許盡早放手，才是最大的仁慈。

對這個提議，四号和裘心蕊無法接受。顧野蔓，也不可以。

想到這裡，她握緊拳頭。這次回白京，一定讓純血派付出代價。

“組長！”四号驚呼出聲。

“表姐醒了。”裘心蕊也沖上前去。

苗淼果然醒了過來。這次，她的精神狀态看上去比昨天好了太多，似乎詭化的痛苦也減輕了不少。

“四号，心蕊。”苗淼喚出眼前人的名字，目光轉向一旁的顧野蔓，“還有野蔓，你們都在。”

三人同時松了口氣。

苗淼能認出人了，這是不是意味着，情況在好轉？

“組長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四号抓着她的手問。

“我難得清醒，長話短說。”苗淼蒼白的臉上，異常平靜，病态中帶着與以往一般的力量，“慕容念，是被我老師慕容昶救走的。當初，我的分身在總部，見到老師偷偷進入了研究部門，我好奇跟了上去，卻被他偷襲，重傷至昏迷。應該也是在那次，被注入了詭化劑。”

顧野蔓、四号、裘心蕊三人都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