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四人，都是今早在男廁所被發現，身份為度假村餐飲部的四名工作人員。和陳佳不同，這四名死者死象極為慘烈，生前應該遭受了不少折磨，并且屍體都缺失了，某個部分。”
四号尴尬地停頓了一下，繼續向苗淼彙報：“除了姚小慧外，鳳氏度假村總共有十七名工作人員，包括餐飲部八人，客房部四人，保安部四人，醫生一人。據今早發現屍體的兩名保安說，他們半夜聽到了響聲，四名死者當時結伴去上廁所，和他們打了招呼，他們還勸了句夜裡最好别離開大廳，天亮人多了再去廁所。那四人說忍不住了非要去。後來他們太困睡着了，不知道四人回沒回來。今早上廁所時發現了屍體。”
顧野蔓瞥見了一旁地上雜亂擺放的空酒瓶和空酒杯。空酒瓶有十幾個，空酒杯，正好四個。
葉蓉猜測：“會不會是鳳桂毅，或者饒群？”
苗淼搖頭：“昨晚我和四号輪流看着鳳桂毅和饒群，不是他們倆。”
“難道，死亡警告是真的！”一名工作人員驚恐出聲。
“什麼死亡警告？”
不少人和顧野蔓一樣，剛醒，沒注意到智能手表又收到了信息。此刻趕緊低頭去看。
顧野蔓也低頭查看手表上的未讀信息：
#死亡警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按要求回房間去，不聽話，今晚會死六個人，聽話隻會死一個，如果有其他打算，殺無赦。#
“殺無赦”三個字，紅色字體加粗，仿佛用死者的鮮血寫成。
“不是惡作劇，是兇手，絕對是兇手發的！”
“哈哈，哈哈哈，”饒群突然瘋了般，大笑着朝門口奔去，“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是誰殺了他們！”
“四号。”
苗淼聲音剛落，四号已經閃身将饒群擒住。
“是誰殺了他們？”四号問。
“哈哈哈哈哈！”饒群笑聲更加尖銳，表情扭曲，像笑更像哭。
笑聲中止，他捂住雙耳，瑟瑟發抖，仿佛聽到什麼恐怖的聲音：“你們聽到了嗎？它就在我們身邊，它說，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死得很慘！”
“‘他’到底是誰？”
“噓，不能說。今晚，你們就會見到它！”
***
女醫生吳雪給饒群注射了鎮定劑，檢查許久下了診斷：
“他瘋了。”
此話一出，剩餘的人也快要瘋了。
“死了六個人，瘋了一個，今晚還要再死六個。兇手到底是誰？會不會是……”
衆人看向苗淼和四号。
苗淼和四号都不說話。
“就是說，你們也不确定，是不是詭。”葉蓉一臉難以置信。
苗淼點頭。
“特案局養的特麼都是廢物嗎？”葉蓉低罵一聲。
聲音很小，但苗淼、四号作為異能者，耳力異于常人，自然聽得到。
苗淼并未在意。
然而接連發生命案都顯得漫不經心的紫毛少年，神色倏然凝重起來，利箭般的目光投向葉蓉，就要沖上前。
“四号。”苗淼叫住他。
“她罵了組長。”四号憤然。
“不用理會。”
“我們不能再在這兒坐以待斃，如果真有詭，兩名異能者不能保證我們這麼多人的安全。趁着白天，得想辦法離開這裡。”年玉瑩的好友魏雲發聲。
“對。就算是孤島，也一定有離開的辦法。這裡是鳳家産業，鳳桂毅一定會給自己留後路！”
衆人上前圍住鳳桂毅，逼問離島的方法。
“島上确實有我的私人快艇。”鳳桂毅遲疑道，“但快艇隻有一艘，能坐八個人。”
話音落下，衆人神色各異。
在場三十二人，就算找到了快艇，也隻有四分之一的人能離開。
魏雲和丈夫交換眼神，第一個發聲：“先帶我們過去。”
***
“快艇就在前面。”
鳳桂毅帶大家來到度假村北邊一處懸崖下的港灣。
他的私人快艇确實就停在港口。快艇望上去極小，載八個人似乎都有些勉強。
原本聚在一起的三十二人，仿佛有人發出了指令槍，默契地散開，大半數人狂奔向快艇的方向。
晚了，就上不去了，他們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顧野蔓綴在隊伍的最後，武愛愛見她不跑，索性陪着她慢慢走。
“愛愛、野蔓，你們不用急，我先去看看前面什麼情況。”陳讓小跑着追趕大部隊。
留在後面的還有黎靖川、闵梓悠、佟哲、苗淼、四号，和被看管的鳳桂毅、饒群。
等他們後面九人來到快艇旁，先到的二十三人已經泾渭分明，分成了兩邊：
白京來的貴族子弟們以葉蓉、年玉瑩、魏雲為首；度假村的工作人員們簇擁着姚小慧和吳雪醫生。
兩邊正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是客人，必須優先保證我們的安全，讓我們先撤離。”
“憑什麼？大家都是人，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對，你們這些貴族，活着對社會也沒有任何貢獻，憑什麼拿我們的命換你們的！”
“如果我們出事，你們這些下等人就算活下來，也得給我們償命！”
“各位先别吵，”鳳桂毅出聲，“周圍海域都是怪獸，快艇上雖然有防護系統，但無法保證百分百安全。也許留在這裡反而更好。”
“還有死亡警告的最後一句話。”饒群突然背誦死亡警告，“如果有其他打算，殺無赦。”
“饒群不是瘋了嗎？他怎麼……”
“我不走，我要回房間。房間才安全。”饒群神色清明，轉身要走，被四号攔住。
“朗，咱們還是坐快艇離開吧。這裡太詭異了。”葉蓉拉着秦朗的手，面色難看。
“蓉蓉别怕，”秦朗柔聲安慰，“鳳桂毅和饒群說得有道理，海中危險，死亡警告目前為止又都實現了。以不變應萬變更保險，咱們不走，留下來。”
“……好。”葉蓉點頭，“聽你的。”
“砰——”平地一聲槍響，喧鬧的場面瞬時安靜下來。
“都别動。”度假村的保安部長舉着槍，厲聲道，“快艇現在歸我們保安部了，誰過來，别怪子彈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