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杉由于第二天還有外部會議,當天晚上就要回到他們的城市。
臨走前,紀杉堵在宋顧之賓館房間門前囑咐許久,得到對方“一定按時吃藥,好好照顧自己,被欺負了向家裡人告狀”的承諾之後,才不舍地被江柏推着肩膀走遠。
把紀杉送去高鐵站的路上,江柏被副駕頻頻瞄自己的紀杉搞得無奈。
“有話就說。”
紀杉否認:“沒有啊,我沒什麼要說的。”
可音響播放到下一首歌時,紀杉再次開口:“其實還是有些話想說的。”
江柏看向前方目不斜視,安靜等待紀杉接下來的話。
“你最近和顧之之間,總是這麼不收斂嗎?”紀杉問,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還以為他哥要說什麼呢。
江柏一笑,手指無意識點點方向盤:“不是最近,隻是這兩天。”
“也不是不收斂。我們兩個也沒做傷風敗俗的事情吧,怎麼還用上這種詞了?”
紀杉定定地注視江柏許久,忽然歎息一聲,語氣暗含笑意:“我就知道。”
江柏側頭望紀杉一眼。
紀杉拍拍江柏的手背:“我就知道,我們顧之的魅力沒人能抵擋。”
“而且血脈的力量不是開玩笑的。我和爸都被顧之迷住了,你一定逃不過。”
這話聽着實在别扭,江柏想不出該怎麼回應,幹脆閉嘴安靜開車。
快到機場時,紀杉把江柏要求的物資運輸的後續情況簡單說明,又把負責人的聯系方式推給江柏,最後才點到為止地囑咐。
“小寶,咱們家沒有把私情摻雜到正事裡的傳統。我想我不需要多提醒你,對吧?”
江柏熄火:“放心吧,哥。我心裡有數。”
紀杉跟着江柏下車,隔車向江柏望去一眼。
大腦升起極為矛盾的想法。
他既希望弟弟能在上頭的時候保持理智,又期待看到江柏因為某人失控的模樣。
想着,紀杉搖搖頭,跟上江柏的步伐。
基因和血緣果不其然很強大。他的惡劣程度和弟弟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目送紀杉一身輕松地安檢後,江柏開車回到賓館。
他延長了來探班的時間,陪宋顧之打完最後一天點滴之後,才在當天晚上對宋顧之說出自己明天下午回家的決定。
宋顧之知道江柏偌大一個公司不能長時間遠程操控,但不舍絲毫沒減。
這幾天來,不知是他因為各種人嘴裡“合适”、“喜歡”而産生的錯覺,還是确有其事,他總感覺江柏主動與他更親密了些。
之前江柏刻意制造的距離感被本人縮減,兩人之間的界限不再分明。
這種緊密的感覺讓他貪戀。
他發現自己逐漸無法在江柏面前完全掩飾本性,而江柏似乎對此樂于接受。
來自江柏的過度放縱令他沉溺,即使意識到某些時刻自己在向江柏展示自我,宋顧之也停不下來。
萬一小柏真的會喜歡原本的他呢?
小柏舉手投足之間都在給予他底氣,不是嗎?
“……光盯着人看不說話算怎麼回事。”江柏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望着宋顧之似笑非笑。
他來到床邊,拍拍安靜坐着的宋顧之的肩:“這麼看我,是舍不得?”
宋顧之仰視江柏,眼瞳蒙了一層水霧:“嗯。”
江柏唇角的弧度落下些,裡面的笑意卻更加真實溫柔:“舍不得也沒辦法。宋老師有宋老師的工作,我也有我的。”
停頓片刻,江柏思考起來:“這樣吧。你們導演說過年前外景差不多能拍完,能讓你們過個好年。”
“要是宋老師努力工作、認真賺錢的話,過年我帶宋老師一起旅遊作為獎勵,怎麼樣?”
江柏說着,掌心撫摸宋顧之的側臉:“到時候,我們每分每秒都能在一起。”
看到宋顧之的眼睛随“每分每秒”這幾個字越來越亮,江柏幻視對方身後長出一條狗狗尾巴,沖他搖得歡快。
可江柏卻在宋顧之最開心的時候,放開手離開對方身邊。
他繼續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刻意忽視後背傳來的熾熱視線。
有時他也會反省自己這樣是不是太壞心眼了。
可是先喜歡上他的宋顧之不告白,他一個新手怎麼好意思先前輩一步動作。
江柏整理好箱子,禮貌地把賴在他床上的宋顧之請出門。
第二天,他拖着行李箱來到片場,看宋顧之一上午心不在焉卻連過幾條,在吃過午飯後對宋顧之告别。
下午的拍攝沒有宋顧之的戲份,向甯導确認過直到晚上都不會臨時叫人回來拍戲後,宋顧之送江柏前往高鐵站。
江柏在副駕撥弄後視鏡挂着的平安符:“明輝這幾天沒有小動作,但是之後你受到欺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想瞞也沒用,我已經買通你助理了。”
宋顧之:“好。”
江柏:“飯要及時吃,還要多吃點。我問過導演,這部劇對你的身材沒有要求。要是回家被我發現你瘦了,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