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無法讓自己因為向星瀚的作為而感動。
向盛洋落到現在這個下場,與他哥向星瀚不顧向盛洋的性格,一味打壓的方式有很大關系。
就算他是向星瀚的弟弟,即使懂得哥哥嚴格是為了他好,也不會與向星瀚多親近。
沒人喜歡遮遮掩掩的愛。
這一家兄弟二人之間,盡是筆筆爛賬。誰都算不清。
江柏思索片刻,如實開口。
“盛洋昨晚聯系過我,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國。”
向星瀚表情徹底松懈開,仿佛已經知道江柏的答案:“嗯。”
但江柏還是繼續說下去:“星瀚哥,你知道的。任何人或事在我這裡,都不可能比我的家族、我們的紀江更重要。”
“我不會等向盛洋,也不想等。我現在把他當做我的一個朋友,僅此而已。”
“星瀚哥,我們都是利益至上的商人,我想你會理解我的決斷理由。”
江柏面對向星瀚,用詞比向盛洋那時還要重。
向星瀚沉默許久:“我不會要求什麼,也不會跟盛洋提。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句實話。”
江柏正色:“好。”
“你對盛洋,真的有感情嗎?”向星瀚的視線緊鎖江柏的表情,不肯放過任何一絲波動。
江柏以合理的反應速度,合理的回答語速,合理的情緒回答道:“曾經有。”
隻是這感情與愛情無關而已。
他曾經也是把向盛洋當做最要好的朋友。
向盛洋一腔孤勇,重情重義。
如果沒有任何讓江柏欣賞的地方,江柏不會與向盛洋成為朋友。
隻不過衡量之下,向盛洋一腔孤勇、重情重義、真實純粹的這些品質,與抛棄向盛洋能帶來的利益比起來,一文不值。
在知道宋顧之是這本書的主角,并且收購向家可行之後。
和向盛洋的友誼,成為了徹底的沉沒成本。
向星瀚始終注視江柏的反應。
可惜江柏過于精湛的演技和騙術,讓他無法判斷真僞。
他隻能當做江柏所說出口的,是他想要答案。
隻能當做他弟弟向盛洋在這件事上赢過了他的眼光,當做他确實看錯了江柏。
他不想弟弟的一片癡心被當成笑話。
就像他知道紀江兩兄弟遲早會把勢力滲透進祥家,也隻沉默下來,做着自己的打算。
紀江是弟弟推薦的,他不想在最後,也做一個讓向盛洋感受不到支持的哥哥。
向星瀚移開視線:“盛洋說明天你會去送行。到時候,我去紀江接你吧。”
江柏終于笑起來:“就不麻煩星瀚哥繞路了,我可以自己過去。”
向星瀚沒有堅持,點頭應下。
這時,紀杉像是算準時機一樣,從遠處走近。
“可以了嗎?”紀杉問到。
向星瀚率先起身:“嗯,走吧。”
江柏落在後面,面對紀杉詢問的眼神,悄悄對他比出一個大拇指。
紀杉被弟弟逗笑,一手攬過江柏的肩,另一手亂揉江柏的頭發。
和向星瀚告别後,紀杉問:“你們剛才在聊盛洋的事情?”
江柏點頭,沒有開口,看上去不願意多說。
紀杉尊重弟弟的私人空間,沒有繼續逼問,換了話題:“明天他就要走了是吧。我沒什麼事,要送你嗎?”
江柏忽然掏出手機,打開一個app的頁面,展示給紀杉看。
他驕傲仰頭:“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紀杉仔細一看。
屏幕上赫然是已經備案過的江柏的剁椒魚頭的車牌,駕駛證的右下角,還有一個标志着目前沒有扣分的大拇指。
紀杉這才想起,向盛洋當時來公司找江柏的那天,江柏一口氣考過了科三科四。
現在他弟也是個合法的剁椒魚頭駕駛員了。
紀杉無奈:“你一個新手,第一次上路就要開機場去?你家不是有個會開車的嗎。”
“顧之因為綜藝的事情忙着呢。”江柏擺手,“再說,教練都誇我開得好,沒事的。”
紀杉對江柏欲言又止。
江柏毫不在意,擡腳繼續往公司走去。
但不知道紀杉私下裡對宋顧之怎麼通風報信的。
第二天,宋顧之難得強勢起來,說什麼都要坐江柏副駕。
江柏又勸又哄,還是沒能把人趕下來。
沒辦法,他隻能載着宋顧之往機場開去。
到達停車場,把宋顧之留在車上,囑咐幾句,往航站樓走去。
江柏遠遠看到了向盛洋和向星瀚,以及向家其他人的身影。
向盛洋母親不住地抹淚,父親則是和向星瀚一樣闆着臉。
向盛洋率先發現江柏,而向星瀚注意到了弟弟的反應。
他把父母勸走,回頭與向盛洋并肩。
江柏不在意向星瀚在場,給向盛洋遞出一束花:“之前總是你給我帶花,這次輪到我了。”
向盛洋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他剛想開口。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動靜越來越近,江柏三人都皺眉看去。
隻見一行警官正大步向他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