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搶他花的助理正拿着兩杯咖啡向他們走來。

江柏轉頭對他說道：“等下林助理還要帶我熟悉公司，之後有時間我們再聊，好嗎？”

向盛洋應了聲“沒問題”，也起身，親昵熟稔地為江柏整理衣擺，目光在礙眼的袖扣停留一瞬，厭惡地移開。

“那我先回去了。”向盛洋恣意笑着，與江柏告别。

江柏向他揮手，等他走出幾步後，突然在他身後提高聲音呼喚：“盛洋。”

向盛洋停步回身。

江柏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起了他的花，笑顔比花還要亮眼：“下次見面，跟我說說那個你真正喜歡的人呀？”

一瞬間，呼吸和心跳全都亂掉。

向盛洋下意識往江柏的方向邁出兩步，又雙手緊攥，勒令自己停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小柏會吓到的。向盛洋警告自己。

最終，他向江柏揮手：“一言為定！”

不遠處，林助理望着向盛洋離去的輕快背影，内心抓狂。

他就一會兒沒看住！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但特助的素養還是讓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之前他有些武斷，于是向江總确認道：“江總，那位是？”

這時，向盛洋的身影已經完全離開大門。

江柏忽然肩膀胸膛一起顫動，笑得直擡手擦眼淚，随手把手裡的花束插到休息區茶幾的花瓶裡。

他拍拍身上被向盛洋和花束碰過的地方，脊背筆挺，大步向前台走去，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擊出清脆的足音。

同時，他接過咖啡，向林助理介紹起來：“那是向盛洋，祥家地産現任老總的次子。”

江柏對前台小哥露出一個微笑，拿起筆在表格上登記，邊寫邊對林助理說：“不過也不用太記得他。”

林助理剛因為對方不姓宋而松口氣，聞言好奇：“為什麼？”

江柏放下筆，對前台颔首道謝，接過臨時通行牌，刷卡進閘機：“一是因為他不是向家的繼承人，談合作也輪不到他。二嘛……”

他學着他哥那股吊人胃口的模樣，半天才繼續：“如果發展順利，大概一個半月後，向家的祥家地産就能改姓紀江了。”

林助理按電梯的手僵在半空，雙眼瞪大。

他那不谙世事、心地善良、弱柳扶風的新老闆，絲毫沒有自己放了個大炸彈的意識，還在低頭撥弄着袖扣。

忽然，江柏問道：“林助理，我看紀總明年想新設個軟件園區。選址是在西區嗎？”

林助理嗓音幹巴巴：“是。”

江柏點頭：“正好向家在西區準備建一批新商品房，剛開始走流程。我看位置不錯，這兩天你去和法務部同事碰一下，看看那塊地能不能用來建科研園。可以的話，到時候收購完向家，就把這塊地交給紀總。”

林助理張張嘴，又應了句：“好。”

“哦，對了。”江柏又說。

林助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聽江柏的下一個指示：“是？”

電梯門開，江柏走進裡面，對林助理笑道：“我今天四點要早退。公司附近有共享單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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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江柏蹬着小藍車吱呀一聲停在醫院外的共享單車停車點。

鎖好車之後，江柏拍掉褲腳的灰，往宋顧之病房走去。

路上他還不忘想着，皮鞋蹬車真别扭，總是掉跟。下次上班要帶雙運動鞋在包裡。

昨天的平闆被江柏留下，江柏推門進去的時候，宋顧之正戴着耳機看着平闆犯困，沒發現江柏。

江柏偷笑抿唇，蹑手蹑腳地向宋顧之靠近，伸手一下拔掉右耳的耳機，湊到屏幕前：“看什麼呢？”

宋顧之被吓了一跳，測心率的儀器滴聲密集了一陣子才恢複平常。

江柏靠得這麼近，宋顧之即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也無法阻止那股好聞到讓他眩暈的味道鑽進鼻腔。

江柏見自己把病患吓成這樣，一時也不好意思，乖乖發誓：“下次不這樣了。”

宋顧之急忙解釋：“沒事的，我——”

話說到一半，卻被江柏的手機鈴聲打斷。

江柏看到是陌生号碼，皺眉把耳機還給宋顧之，走到一邊接起：“喂？”

那邊自我介紹後，江柏表情放松了些：“哦，景野啊。是我想象的那個好消息嗎？”

江柏不知道，此時他背對的那個人，黏在他背上的目光陰沉，正把耳機的藍牙連接到手機上。

不到一秒的時間，江柏手機對面的人聲在宋顧之耳邊清晰響起。

景野的聲音像是放下了重擔：“嗯。你的工作室建好以後告訴我，到時候我就跟現在的公司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