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明的住處和江柏爸媽家在同一條街,走路隻需要十分鐘左右,開車就更快了。
司機劉姐把江柏送到宋景明家大門外,把車窗降下來,有些擔憂:“真的不需要我晚點來接嗎?”
江柏來到駕駛位外,手撐在車頂,彎腰笑道:“說什麼呢劉姐。萱萱生日一年隻有一次,慶祝怎麼能少了媽媽。結束我走走就回去了,到家之後我讓顧嬸給你去個電話,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司機劉姐見江柏意思堅決,隻能作罷。視線掃過江柏受傷的手指時,不忘叮囑:“小少爺,你受傷了,聚會不宜飲酒。”
“知道啦。”江柏直起身,拍拍車頂,“明天上午我沒有用車的預定,今晚你直接開走,還能快點到家。路上小心,劉姐。”
司機劉姐面露感謝,呵呵笑着:“好,好。小少爺玩得盡興。”
江柏目送車輛的尾燈逐漸拉遠,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正準備轉身走進大門,忽然與玄關外站着的宋景明對上眼神。
宋景明一身正裝,端着杯香槟,不知站在那裡看了多久。
發現江柏看過來時,宋景明眼裡的輕微笑意還沒能完全隐去,在背後暖黃迎賓燈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深情迷人。
給江柏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向宋景明走去。
這邊,宋景明見江柏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心像果凍一樣彈彈晃晃,讓他呼吸都不自覺變輕。
小柏還是那個樣子,即使出國兩年也沒變。
連自家司機的女兒的生日都能記得一清二楚,關切體貼,待人熱忱,開朗溫柔。在他所處的各種烏煙瘴氣的圈子裡,小柏是唯一的光。
這樣的小柏,理應擁有世界上所有美好。
但有時,他又會因為小柏的天真善良而苦惱。
小柏似乎不會分辨善惡,看不清人心,識别不出對方的别有用意,連宋顧之那個賤種也能親近接受。
甚至還會因為宋顧之的計謀,而選擇與曾經相處多年的好友起沖突。
他倒是不介意小柏與向家那小子關系淡一些,畢竟那小子看小柏的眼神比霍瑞還要不加掩飾,讓他心煩。
可是,再過段時間等到小柏反應過來,會因為失去朋友而傷心的。
為了不讓小柏受傷,他可以大度一些,引導小柏繼續和對方做朋友。
總歸小柏以後會屬于他,有些正常交際的朋友無可厚非。
到時候他再把“尋常朋友”的界線,慢慢教給向家小子和霍瑞。
想着,宋景明壓下翻湧的念頭,迎着江柏走上前:“來了?”
江柏點點頭,狐疑且隐秘地上下打量宋景明。
這玩意剛才表情變得像唱戲似的,是在想什麼龌龊的東西嗎?
宋景明沒注意到江柏的視線,擡手攬住江柏的肩,把人往裡面帶去:“這接風宴本來定的昨天,還好你的傷勢不算太重,可以直接改期到今天。你朋友都到了,先跟他們打個招呼,要是覺得累,就去樓上卧室休息。”
宋景明的聲音低沉地響在耳邊,江柏不适應地縮脖子避了避,擡手想拂開宋景明的手時,對方已經放開了。
宋景明比江柏高大半個頭,垂眸注視江柏,因為江柏害羞的小動作而胸膛輕顫。
他語氣寵溺:“霍瑞和向盛洋也在。今天和他們鬧了不愉快,去和他們道個歉,嗯?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别因為一個宋顧之鬧僵。”
說着,宋景明揉揉江柏的腦袋。
淦,像是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被一隻狗撲到脖子上舔了頭,狗舌頭還試圖探進他的腦子。
江柏翻個白眼。
如果不是另有目的,他今天連來都不會來。
江柏理理頭發,跟在開門的宋景明身後走進玄關。
宋景明擡高聲音:“各位。”
大廳裡的人看過來,見到江柏的身影後,紛紛停下交談嬉笑,舉起酒杯向江柏緻意。
宋景明把剛才拿着的酒杯塞到江柏手裡,附在江柏耳邊低聲:“做個樣子,别喝。”
江柏不動聲色地往側一步,舉杯回禮。
等到應付過寒暄,衆人的注意已經從他身上移開,幾個想進娛樂圈的富家子弟也把宋景明纏到一旁,江柏總算得了空,來到角落。
上午被他施暴的向盛洋和被他語言暴力的霍瑞,正哥倆壞地坐在角落沙發上喝悶酒。
霍瑞最先發現江柏的動向,忍不住呢喃:“小柏……”
向盛洋被霍瑞的呼喚引起注意,也向江柏這裡看來。
江柏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端着一盤意面和四個雞翅,來到不遠處的雙人沙發前。
他向已經坐在那裡的人詢問:“方便嗎?”
那人正低頭在手機上激烈打字,似乎在和别人吵着什麼,沒想到江柏會過來搭話,回過神才諷刺:“我怎麼不知道江少爺出國一圈,回來變得好娛樂圈私生子這一口了?先是宋顧之,又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