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宋冰摸了摸宋玮玮的額頭,沒昨天晚上那麼熱了,但還是不确定是正常體溫還是低燒,于是拿來體溫計給宋玮玮測量。
測量結果是37.5度,宋冰不記得前世在哪裡看到的了,說小孩子低燒不要随便就打針吃藥,先用物理降溫方法降溫,依靠自身的抵抗力扛過去,實在不行再吃藥治療。宋冰沉吟片刻,覺得衛生所開的那個藥,小孩子能不吃最好不吃,他見過衛生所用那個藥治人,還見過畜牧站來衛生所拿那個藥去治牛,宋冰到現在都沒搞懂這藥裡面到底是什麼成分。
取了毛巾入冷水再擰幹,宋冰把濕毛巾蓋在宋玮玮額頭上,又燒了開水,倒了一杯放到溫熱後,擡起宋玮玮的頭喂他喝了半杯,宋玮玮醒着,但是沒精神,眯着眼睛躺着不樂意動彈。
宋冰問他:“餓了沒?”
宋玮玮慢吞吞搖頭。
宋冰哄他:“含片糖姜在嘴裡好不好?”
宋玮玮扁了扁嘴,表達不樂意。
宋冰拿了糖姜來,這是他從湘郡帶回來的特産,黃的姜片裹着雪白的糖粉,又甜又辣,平時宋玮玮很喜歡吃。
宋冰拿了一片在宋玮玮眼前晃了晃,“吃一片吧?生病了不能不吃東西,要吃東西給身體補充營養,才能快快的好起來。”
過了一會兒,宋玮玮張開嘴,宋冰把糖姜片放進他嘴裡,宋玮玮含着糖姜片,眯起眼睛似乎昏然欲睡。宋冰托起他上半身在後面墊了件衣服,又墊了個枕頭,不讓他平躺着。
宋玮玮這種情況,不能出門見風,這天上午宋冰就沒去宋雨妮那邊吃早飯。九點鐘的時候劉小妹來了一趟,給宋冰送來了今天的早飯,看了宋玮玮,問他的情況。
宋冰:“昨晚上吃了藥,今天好點了。看晚上睡覺前能不能退燒吧。”
劉小妹:“我看到晚上差不多了,他這不怎麼燒了,應該快好了。”
劉小妹在起居室裡坐了會兒,耐不住他這邊的安靜,起身回去了。
宋冰吃過早飯去喂了鵝,鵝棚頂上的雪堆起半米多高,沒空去清理它,鵝棚裡面近一千隻鵝擠擠挨挨在一起取暖,隻有喂食的時候,才會分散開奔向四面的食槽。
宋冰蹲着看了會兒吃食的鵝,自言自語:“鵝啊鵝啊,多吃多長,快快長大吧。”
宋玮玮第二天恢複了精神,又過兩天,宋平平把宋冰的車還回來,宋冰問了問他爸的情況。
宋平平:“做了手術,醫生說要好好養着。”又向宋冰道謝後,宋平平回去了。
晚上吃飯時,劉小妹讓宋冰明天提點東西去看望運良叔。
宋冰到宋平平家的時候,宋冰的三叔三嬸也在,宋冰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宋三叔面對宋冰有些不知道說點啥的拘謹,宋三嬸倒是挺熱情,招呼宋冰有時間到她家去坐坐。
宋冰跟宋三叔一家的關系不怎麼好,根子還是在宋慶平那邊,宋冰小時候宋三叔家的孩子沒少跟着宋大宋二宋三欺負他,宋冰逮着機會就報複回去,宋三叔看不慣他,說教罵人都沒少過,還打過宋冰幾次。
成年後,宋冰沒跟宋三叔家來往。
宋冰把看望病人的禮物交給平嫂子,進屋裡問候病人:“運良叔,身上咋樣啊?”
運良叔說話結巴,平日裡不愛講話,他躺在炕上,蓋着棉被,看見宋冰了,露出一個笑臉:“宋、冰、冰啊。”
宋冰:“诶。我來看看你。”
運良叔:“我好、好着。你留、留下來吃、吃飯吧。”
宋冰:“吃飯不吃了。我待會兒回去還有事兒。你好好養病,我送的營養品别舍不得吃,吃完了叫平哥上我那兒拿,我家還有。在這點上叔你甭跟我客氣,我記着我小時候你和嬸子對我的好呢。”
運良叔眼角流出兩行淚水:“哎、哎……”
宋冰:“你早點好起來,平哥才放心。”
宋冰從宋平平家出來,地上積雪深厚,北風呼号咆哮,瞅着天色,估計這兩天又有雪。
宋冰回到家去鵝棚轉一圈,給水槽添了水,又去暖棚裡轉一圈,給爐子添了柴。暖棚裡的小青菜種下去快一個月了,宋冰挑大棵的拔了半桶,這種菜在南方叫做四季青,一年四季可以種植,長到半大就可以吃,叫雞毛菜。
晚上的飯桌上添了一道炒雞毛菜。
劉小妹邊吃飯邊嘀嘀咕咕:“這水咕噜的有啥好吃的啊,還為種這玩意專門整個玻璃棚,你說你……”
宋雨妮:“換換口味也不錯的。”
劉小妹瞅一眼她兒子聽不進話的樣子,早習慣他這德行了,但她該說還是說,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她心裡氣不順。
十一月初,宋冰收到從南方寄來的幾個包裹,包裹裡面有信,幾位戰友回信内容的開頭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