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紡說需要時間想一想,周裕蒼便答應她暫時不告訴别人。
隻不過他的愉悅太顯眼了,顯眼到他借住房子的主人想把屋裡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
“你能不能安靜會。”他不耐開口。
周裕蒼很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悅,畢竟他不是别人,但很明顯,對方很不耐煩,他給他親愛的弟弟一次機會,“知道我為什麼過來你這嗎。”
夏節紀擡眼,那雙瞳孔很淺總是笑盈盈的眸子現在像個黑洞,“我不想知道。”
周裕蒼一臉“你好不識貨”的表情,“那算了。”
夏節紀坐在地毯上安靜地拿剪刀修剪玫瑰花枝,數量多到幾乎鋪滿了整個茶幾。
這是下午空運送來的,鮮嫩的還挂着水珠,夏節紀下戲回來就親手拆開了它精美的花束包裝,一根一根拔出來扔到茶幾上,再一根一根地修剪,插到原先在他床頭的花瓶裡。
他插花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看着好看全是因為花本身好看,水藍色的,據說所有藍色的玫瑰都叫藍色妖姬。
夏節紀不喜歡這個名字,他覺得把它叫俗氣了。
但沒事,他有更俗氣的名字。
比如現在,夏節紀坐下床側,指尖碰碰床頭的花,沾了一手的濡濕,他自言自語,“親愛的,你怎麼這麼醜。”
藍色妖姬覺得他有病。
秦紡在手機開機後就看到了滿屏的消息,她一一回複并胡謅了一個消息晚了的原因。
而夏節紀,他的最後一條來電記錄是下午六點半,過後就再也沒有了。
這通電話仿佛是他最後的耐心,秦紡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連續簽到的事,還是躲着吧,等過段時間再說。
不過第二天董耳耳就和她說夏節紀手腕受傷了,秦紡收到消息就趕過去。
片場忙碌的人更多了,他們在布置道具,秦紡也終于看到師兄口中的大石頭。
但師兄眼神顯然不好,這很明顯是個人造池,用石頭拼接做的。
董耳耳早早就看到她,踮着腳使勁沖她揮手。
她跑過去,氣喘籲籲,還因為岔氣咳嗽了幾聲,急忙問:“燙得嚴不嚴重。”
“不好說。”
“什麼不好說,還是看不出來,起水泡了嗎,紅得厲害嗎。”她一連串問題問下去。
董耳耳也答不上來,隻帶她去看他。
現在正是休息時間,他在外面曬太陽,抵着椅背微阖着眼,手裡捏着一個紙皮核桃,看着就像是在陽光下惬意曬太陽的貓咪。
他知道她過來了,但沒睜眼。
董耳耳以為他睡着了,蹲在地上伸了兩個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他袖口往後扒。
秦紡看到他通紅的手腕,以及細小的水泡,她蹲在他身側心髒都揪了起來,壓着聲音問:“買燙傷膏了嗎。”
董耳耳連連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支藥膏,說:“導演那什麼藥都有,找他要的,我不敢碰傷口,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
秦紡把蓋子擰開,又拿紙巾擦幹淨手,才沾了藥膏預備往他手腕上抹,低着頭對他的傷口用了十成十的仔細和小心。
而她的頭頂,夏節紀正睜着眼牢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