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紡:可能是智商稍微正常的人都不會把手往火裡戳吧。】
陰陽怪氣地發完這句話,手機突然就在手裡嗡嗡起來,對方發過來一個視頻通話,她吓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
緊接着身旁的人動了動,可能是被她的動靜吵到,迷迷糊糊地問了句,“還沒睡啊紡紡。”
“這就睡。”秦紡連忙摁了挂斷,然後關機,一氣呵成。
殊不知,這行為,落在對方眼中,跟她擋手機屏幕一樣心虛而沒用。
房間黑暗,靜得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原來心髒跳很快的時候是真的能聽到。
翌日天亮得早。
也不是亮得早,而是拉開窗簾的時間變早了,師姐已經洗漱完了,從被子裡把她挖出來,“起床啦紡紡,再晚就要遲到了。”
秦紡滿眼血絲,一臉疲憊。
“怎麼現在還養成熬夜的壞習慣了,昨天幾點了還不睡。”
秦紡默不作聲地爬起來穿衣服,聲音也啞着,“我平時不這樣。”
師姐也沒再說她,在窗邊的小桌上拿本子細細寫着記錄。
現場拉了封條,秦紡裹上同款塑料罩衣彎腰進封條區裡,她幾乎是一拿上工具就恢複了工作狀态,蹲在土坑裡埋頭苦幹,兜裡的手機還沒開機。
耳朵裡有旁人聊天的聲音。
“隔壁在幹什麼呢,這麼大動靜今天。”
“什麼動靜,我怎麼不知道。”
“你早上睡得跟個豬一樣,聽個屁啊。”
“你别逗她了,就是運了幾塊石頭過來,上了吊車。”
“那哪叫石頭啊,快趕上一個池塘大小了,這是要拍什麼。”
“小師妹不回來了嗎,小師妹!小師妹!”
秦紡回頭,其實她聽了全程,但她還是要說:“怎麼了?”
“隔壁劇組像是要拍什麼大場面,你知道是什麼不?”
秦紡也沒劇本,更沒通告單,這些是董耳耳去看的,她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在隔壁劇組待了幾天嗎,沒看他們拍戲?”
秦紡說:“看了,但每天要拍的都不一樣,而且也沒順序,後面要拍什麼我也不知道。”
對方也就沒再讨論這個話題,轉而笑着說:“怎麼樣,是回來好玩還是在隔壁好玩。”
這沒得可說,在土坑裡跟地面水平線隔了快兩米,周圍還都是泥巴和土,秦紡木着臉把手上的兩把工具舉高,作勢要往他們那邊戳,“你說呢。”
“哈哈哈哈哈。”他們笑得不行。
工作認真起來不算時間,秦紡挪了位置從封條區出來,剛才有一點沒完成,強迫症讓她最後一個出來的,她把工具放好,擡手解開背後的繩子,脖頸酸得慌,她一時沒解開。
冬日天黑得快,天邊馬上就要從深藍徹底變黑,韓佶不知從哪冒出來幫她解了,“累不累。”
“謝謝。”她說完又搖頭,“還好,還沒去吃飯?”
“等你啊。”韓佶等她脫下防護服,也就是塑料罩衣,興高采烈地推着她肩膀往屋裡走,“快點走,都六點了。”
而隔壁劇組,早就過了放飯的時間,有些人都差不多吃好了,主演們則稍過了會才吃飯,下午多拍了幾條,莊小威怎麼都不滿意,抓着多耽誤了一會。
許煥跟夏節紀一塊走的,他倆休息的地方挨着,沒在他身邊看到秦紡助理,還奇怪,“秦紡呢,沒跟你一塊啊?”
夏節紀瞥了他一眼,淡道:“跑了。”
“跑了?”許煥聲音拔大,“跑了是什麼意思,不幹了?也是,你是有點麻煩事太多了,我就不像你這樣。”
“……”夏節紀笑着說:“你不知道,她不做我的助理也不會做别人的助理。”
許煥被他笑得眼睛直眨,“這話從哪說?”
董耳耳适時出現,說:“許老師,秦紡她不是助理,她就是來娛樂圈玩一下,看看平時哥是怎麼拍戲的而已。”
許煥沒精神了,“那你還那麼使喚她。”
“我什麼時候使喚她了。”夏節紀擰眉。
“就有一次你沒帶保溫杯,她滿片場給你找熱水,還有那紅糖水,還有……”
夏節紀打斷,“我沒讓她做過這些。”
So,就是他命好呗,沒讓做就是她主動去給他找熱水找紅糖呗。許煥往後看了眼自己家助理,算了算了,找到個好助理很難,找到個無條件對自己好的助理更難,他命不好。
夏節紀撥弄着手機給她打過去電話,仍是關機。
他把手機滑進兜裡,神情像是早就知道,剛才的行為隻是确認一遍。
“哥你去哪啊,吃飯了。”董耳耳剛把盒蓋打開就看着他要往外走。
夏節紀說:“不吃了,随便逛逛。”
董耳耳隻好把自己那份撥出來,又把其他的蓋上,想着回來再勸吃。
古有老者勸學,今有她董耳耳勸吃,她就不明白了,怎麼會有人不愛吃東西呢,不得不說哥真是天選大明星,連保持身材都是他自願不吃。
想到這,她恨恨地咬了一大口牛肉幹,差點把牙崩掉。
夏節紀的随便逛逛,就是走了二十多分鐘到秦紡住的那棟房子旁邊,她正在院子裡坐着烤火,還跟旁人有說有笑。關機躲了這麼久,不該給個解釋嗎,他想。
該的,他來找她要解釋也是該的。
他笑了下。
然而比他更快進院的還有别人,快到那人甚至沒看到他。
秦紡再擡頭,就看到一陣風似的出現在她眼前的周裕蒼,他額角有汗,眼裡有失而複得的驚喜,也有耽誤時間的懊惱,更有流落在外的心疼。
總之很複雜,複雜到秦紡一瞬間就慌神了,“不會吧?”
血緣關系是最磨人最天然的羁絆,周裕蒼把她拉起來抱進懷裡,笑道:“會。”
夏節紀剛好走到,面無表情地站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