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二,微雨。
下午的體能課因為授課老師負傷而暫停一天,加上星冕市剛剛遭受重創,如今大部分地方都停擺,江夏和越修得到了難得的假期,坐上開向市醫院的公交車。
本來坐地鐵應該更快的,但在與鬼面分蟲的戰鬥中,星獸成千上萬噸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正中地鐵一号線上方,造成了一定的地質結構改變。
市裡正在組織專業團隊進行監測。一群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提着各種設備的人,正在前一天星獸墜地的地方忙得不可開交。在結果出來前,全市地鐵暫停營運。
江夏無語,誰能想到,星獸還能和地鐵扯上關系。
越修的體檢結果出來很快,醫生舉着報告單上下細看一番:“你這很健康啊。”
醫生瞅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灰發年輕人,啧啧稱奇:“每一項數值都非常正常,這年頭像你這樣二十歲的年輕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亞健康的毛病,但你一點也沒有。”
越修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聽畢面色無波與醫生道謝。
江夏恍惚間居然有一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呸呸呸,什麼太監不太監。
……總之。
什麼也沒查出來。
江夏感到一點挫敗,出醫院的路上都耷拉着腦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查不出來了?”
越修:“就當是來做一次體檢吧,總歸沒壞處。”
那就是早就知道了。
江夏愁眉苦臉:“白浪費了一個下午。”
坐公交到醫院單程就是兩個小時,來回四個小時,整個下午的時間算是白花了。
“怎麼會?”越修目視前方,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我已經很久沒來過醫院了,來查一次也沒什麼壞處。也許醫院裡更新了新設備可以查出來呢?”
江夏低聲說:“你就安慰我吧。”
半晌,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你這個病——就算它是病吧,有什麼發作的規律之類的嗎?”
越修搖搖頭:“發作前我會有預感。”其實他朦朦胧胧有種感覺,就是突發的疼痛的發作時間和頻率并不由他自身決定,當然這點就不用和别人說了。
他看向身邊慢悠悠走着的黑發青年,眼帶疑惑:“你為什麼對我的情況這麼上心?”
江夏撓撓臉有些僵硬:“呃,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越修不置可否。
他又想趁熱打鐵說:“那你……”
越修打斷他的話,這次他轉過頭來,與江夏直視:“放心,雖然這個病治不好,但我以後會小心的。”
江夏盯着他湛藍的雙眸,下意識地點頭。
既然越修本人都這麼說了,江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過他還是信不過男主的話。
江夏覺得越修屬于胳膊腿都斷了,額頭冷汗如豆都會說“問題不大”的逞強那一挂的人。
所以他還得盡量以後關鍵劇情和男主一起行動。
他甚至猜測,也許那三千多次主線劇情失敗,就有因為男主這莫名其妙怪病而失敗的。
江夏即使身為創世主,對現在的這個小說世界也實在知之甚少,對于男主這奇怪的病症,也沒有半點頭緒。
難得出學校一次,他不想這麼快就回去,他們在醫院附近的超市買了點薯片零食。
江夏本來還想買點瓜子花生類的炒貨,但想想最近體能提升訓練練得熱火朝天,晚上回到宿舍玩下手機看個劇,還得費勁兒嗑瓜子,簡直絕望。還不如嚼薯片。
提着一大袋子五顔六色包裝的垃圾食品,兩個人又坐着晃晃悠悠的老公交回去。
星獸襲擊的第二天,星冕市已經重新開始運轉起來。
除了被星獸破壞的地區外,其他地方的人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店鋪開張,上班族上班,小孩子上學。地鐵不開門,所有的公共交通壓力全壓在公交車的身上,這輛大客車上人滿為患,雖然不至于到沙丁魚罐頭的地步,但也幾乎是人挨着人了。
江夏扶着扶手,腦袋裡天馬行空地東想西想,忽然他聽見旁邊人的手機裡外放聲音。
“……昨日,第三機甲兵團團長西格蒙特譴責聯邦軍部長林登,在星獸進入星系時未做到及時預警……造成全塞凡特大面積恐慌以及首都星冕市的損失,他對由林登軍部長主持構建的星獸預警系統的有效性表示質疑……近年來,星獸活動愈發頻繁,有不少人認為,現有聯邦星獸預警系統難以對星獸的活動做出有效及時的預測和警報。”
江夏舉起提着塑料袋的手,單手打開手機搜索,果然,新聞熱榜前列赫然列着,第三機甲兵團團長的公開喊話,直指現任軍部長的履職能力,而他的目标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西格蒙特今年估計有六十歲了,在地球屬于是要給後輩騰位置,準備回家含饴弄孫的年齡,但在這個世界還能說是風華正茂。
六十歲,事年輕人。
軍部長還沒有給出回應。
但很多人都認為,下一任部長,将會由西格蒙特擔任已經是闆上釘釘。
這對有些人來說是件好事,但對有些人來說卻并非好事。
與小說裡寫的一樣,這個世界每個兵團都有自己的管轄區域。
第一兵團五成兵力駐守塞凡特星周邊,五成駐守星系邊界前線,絕大部分人畢業于空天軍校,其餘大概兩成人等則從其他三十多所軍校吸收。
其他兵團也有自己的兵源軍校,駐守在塞凡特星系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