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來有人記錄下我們今天的戰鬥,會不會加個标題,宿命之戰,巅峰對決啥的。”
江夏自娛自樂地低聲說。說完他猛然地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在vr模拟裡面的戰鬥,他和越修之間沒有内部頻道連接。他的話也傳不到對面的那台機甲裡
“那就來戰吧。雖然你是命定的冠軍,但我也不會放水的哦。”江夏嘟嘟哝哝,調整了下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适些。
“我有點想喝可樂了。”他舔舔幹澀的雙唇,用漫無目的的思考減輕心裡的壓力,“全糖加冰的可樂。”
這時候廣播裡傳來“哔——”的一聲,昭示着決賽的開賽。
江夏神色一震,嚴陣以待。
他和越修打過太多次,彼此之間對對方的招式都已經熟悉到了極點。
在某個時候會如何攻擊,在某個時候會如何防守,在某個時候會虛晃一招,如果攻擊被防住了會如何脫離,會用什麼姿态俯沖……
他們對對方的了解實在太深,前期的對峙毫無意義,因此他們迅速地開啟了戰鬥。
機甲在最初的地面短兵相接後,戰場便轉移到了空中。合金裂能槍在他們手中如臂使指,就像是從身體延伸出去的一個器官一般,在手中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
不,甚至比自己的身體還要熟練。
機甲從低空打到高空。時而貼地飛行卷起灰黃的塵土,幾乎一伸手就能觸及地面,時而沿着穹頂飛行,幾乎一伸手就能觸及陽光。
他們時而飛到賽場中央,又時而飛到賽場邊緣。
貼着觀衆席防護玻璃飛行時,觀衆席的學員們甚至可以看到機甲手臂拼接裝甲之間細如發絲的縫隙,和背後噴管随着駕駛員方向微調在顫動,噴發出灼熱而明亮的馬赫環,連帶着空氣都為之扭曲。
他們的飛行速度已經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極限,幾乎隻有一道殘影,随後不到半秒他們又相互追逐着飛行到遠離觀衆席的地方去,觀衆們隻來得及看見兩個黑色的背影,隻能聽見合金裂能槍相擊打,如玉碎般的清脆悠揚聲音。
明明是無血無肉的機械造物,卻絲毫沒有笨重感與滞澀感,隻有滿滿的靈動,行動間如山野間的黑色神鷹,又如撲兔的巨隼。
是它們的駕駛員賦予了它們靈魂。
令無數人為之傾倒,為之如癡如醉。
觀衆席上呐喊聲助威聲不休,學員們幾乎要瘋狂了,對強大的機甲兵的崇拜幾乎已經烙印在了所有人的骨髓裡,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為誰喝彩,隻知道為賽場上每一個驚險的交錯對抗而聲嘶力竭地呐喊。
楊袖抱臂坐在第一排,難掩自豪地對其他觀戰老師說:“這兩個都是我的學生。”
“必成大器。”一個老師說。
“人不可貌相。”另一個老師感歎,他是一班的格鬥教練,當初還和江夏說做不好動作就去插花。
此時,電視評論員早已啧啧稱奇,誰能想到在這樣一場二年級的校内賽上能看到如此精湛的機甲駕駛技術?這樣精彩的戰鬥?
這對所有觀衆來說都是一大驚喜。
“不管最後誰輸誰赢,他們都是強大的機甲戰士,聯邦的希望。我們期待着在一年後的聯邦校際機甲大賽上,乃至未來對戰星獸的一線見到他們的身影!”
然而已經沒有人去聽評論員的點評了。所有人都在緊張地觀看着,握緊了雙拳,瞪大了眼睛。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個最不起眼的細節,最細微的動作。
江夏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都不自覺,這樣激烈的對戰即使在他和越修的模拟對戰中也從未見過,可見這次二人都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全力。
他們對戰了十幾分鐘,越修的攻勢迅猛無匹,每一擊都刁鑽至極,他的大腦就像是一台超級計算機,抓住每一個江夏的破綻點,然後窮追不舍。
江夏和他訓練了這麼久也不是白打的,對于越修每一次的主動攻擊,他都四兩撥千斤地抵擋或是化招,如此一來,越修的攻勢始終無法給他帶來決定性的傷害。戰局進入了膠着狀态,但這不會是長時間的。
果然,在十幾分鐘後,越修的招式忽地一變,氣勢一凜,大開大合地幾個連撥連點。最終一刺,勢頭猛地一變,又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