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餘額快清零的時候,江夏和越修出了學校一趟,機甲實戰系學員體能訓練量巨大,手套鞋子襪子都是快速消耗品,雖說校内便利店就有賣的,但還是在外面買更便宜。
補充物資兩人都已經駕輕就熟,隻十來分鐘就把要備的全買齊。
江夏浏覽着超市琳琅滿目的商品:“要買些菜之類的帶給蘇媽媽嗎?”
在這個世界,江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蘇媽媽,不僅因為她是小說裡本不該出現的人,更因為她的和藹與親切。像一位真正的母親一樣包容着其他所有人,讓江夏感到了一絲來自異世界的暖意。
越修搖頭:“不用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會定期采購物資。”
他在貨架間浏覽一圈,最後挑了幾個護膝手套放進購物車裡。見江夏眼帶好奇,解釋道:“蘇媽媽的腿不好,天氣變化會不舒服。”
江夏感歎:“你真的很細心。”這是他原文裡沒有寫出來的,但江夏并不讨厭這樣的變化。
越修:“蘇媽媽,她就像是我的媽媽一樣。甚至可能我的親生母親,也做不到像她那樣照顧我。”說到這裡,他碧藍色的眼睛微微下垂,隻吐出這一句話便不語。
氣氛有些沉重。
江夏拍手召回越修的注意力說:“那正好,今天沒事兒,我和你一起去看她吧。上次蘇媽媽不是說了希望你能在學校交朋友嗎,我和你一起去看她,她也能放心。”
越修沒有拒絕的理由,正好蘇媽媽自從得知他在學校交了這麼個朋友後,不止一次在飯桌上提起過江夏。于是他們坐上了通往星冕市郊的車。
江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蘇媽媽也有七十多歲了吧,按理說是可以休息的時候了。”
越修說:“她不願意。貧民區的治安管理很不好,以前福利院門口甚至要養兩條狼狗看門。除了貧民區本地人以外,沒有人願意來這兒工作,很難有靠譜新人頂上來。最重要的是蘇媽媽擔心她走了以後新院長不會好好對待孩子們。”
蘇媽媽對新院長不放心,她不希望自己愛着的孩子們受到一絲傷害。
可能是明媚的陽光使人心情愉悅,越修難得多說了點:“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江夏洗耳恭聽。
“為什麼這麼說?”
越修搖搖頭,目光似乎透過虛空看向過去:“我是在垃圾堆邊上被蘇媽媽撿到的。她出門買菜,路過時候撿到了我。”
“那時候我已經在街上流浪不知道多久,渾渾噩噩,後來跟着蘇媽媽去了福利院也是如此。因為頭腦不太靈光,别的工作人員都勸她放棄我。聯邦給貧民區撥款非常少,就算有人捐款,要白養一個人一輩子也是很困難的。”
江夏屏住呼吸。
“蘇媽媽說,如果他們都不願意養我,她就自己養,我的衣服,吃的飯菜她自己掏錢買,其他人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靠着蘇媽媽的堅持我留在福利院,但還是和她住一起由她親自照顧。好在幾個月後,我突然就清醒了,變成正常孩子。”
原來是這樣,江夏感歎:“她是個好母親,希望她能健康長壽。”
越修說:“隻要我能從軍校畢業成為正式的機甲兵,聯邦就會解決家屬的生活。如果蘇媽媽想退休了,聯邦會給她安排住所,如果她還是想在福利院工作,也會增加撥款,到時候她也能輕松些。”
越修回來,身後還跟着他在學校的朋友。蘇媽媽喜出望外,又拿了不少吃的還有果汁給他,叫越修好好招待客人就又去忙裡忙外,江夏想跟着一起去,還被蘇媽媽按在椅子上。
“你們兩個說說話,我這不用幫忙。”
江夏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趁着蘇媽媽出去忙活的空檔和越修耳語:“蘇媽媽怎麼每次都給我水果?”
越修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語調輕松:“她最驕傲的就是院子後面栽的一排果樹,天天都去伺候,别人幫忙還不行,得自己親自幹。樹上的水果一般都是給孩子們吃,外人來了輕易吃不到。”
江夏驚呆看他:“你居然笑了!”
越修:“怎麼了,我不能笑?”
江夏連連擺手,笑容促狹:“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你可以多笑笑,你看你在學校裡學習又好人又帥,就是太冷淡了其他人都不敢接近了。”
越修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頗為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好。”
兩人來得突然,蘇媽媽炒了兩個家常小菜,平淡又溫馨。
走的時候,江夏歉疚:“我覺得自己就是來蹭吃的。”
“時不時來一次沒啥,蘇媽媽很喜歡照顧住在福利院的孩子,但是已經離開的回來看她她也很開心。”
正說着,返程的車風馳電掣地沿着軌道經過一叢摩天大樓,大樓灰色外牆反射着刺眼的光線,整片外立面上亮着巨幅led海報。
海報上,穿着黑色軍裝的老年伊洛洲人,在身後巨大機甲的剪影之下威嚴赫赫。
江夏:“這是西格蒙特團長?”
車上的乘客們看到海報,七嘴八舌地讨論:“西格蒙特這次要晉升了吧?”
“他已經是兵團長了,在兵團的位置已經坐到頂了,還能升什麼職位?”
說到這裡,車裡讨論稍稍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