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周很快過去，大部分學員歡呼着收拾自己的行囊，或是直接打包郵寄回家，喜氣洋洋地回家去。

戴維戴德兩人在考試周還沒結束時候就買了回家機票，越修家在本地，三個室友考完試就前後離開了。

室友走光了，江夏的日程依舊按部就班地繼續，他在地球的時候就是一人獨居，倒也不覺得寂寞。

倒不如說，他真正不習慣的，是沒了和越修的每周的對練，一想到男主現在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揮汗如雨，心裡緊迫感便油然而生。

倏忽間，溫度一日比一日低，不到半個月，校園裡的學員們從長袖的秋裝紛紛換上了冬裝，學校裡也開始在路燈上，教學樓前挂上富有塞凡特本地特色的挂飾。

塞凡特新年到了。

整個聯邦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氛圍，江夏并非本土人，難以體會本地人臨近新年時候喜悅的心情。

食堂在新年當天推出了一人食小火鍋，江夏圍着圍巾，戴上帽子和手套，把臉埋進圍巾裡，踏着除了雪濕漉漉的地面往食堂去。沿途幾乎沒什麼人，大部分留校的學員在這天也會結伴前往商業街，景點一類的地方共度新年。

就在這個時候，江夏接到了來自越修的電話。

“你……要來一起跨年嗎？”

“啊？”

“蘇媽媽聽說你一個人在學校，想讓你來，和我們一起吃頓飯。”

江夏到福利院的時候天還沒黑全，吃飯的地方在福利院食堂，孩子們吃炒菜，五六種菜分門别類盛好，越修和蘇媽媽還有幾個福利院工作人員坐在一起，圍着一桌熱氣騰騰的火鍋，江夏瞄了一眼，不算豐盛，但都很新鮮，能看出是好生準備的結果。

蘇媽媽招呼他坐下，位子在越修旁邊：“小江快來坐，我聽越修說你家很遠，過年都留在學校，所以想着讓你來和我們一起過年。”

江夏看一眼越修，後者正忙着用勺子把浮起來的綠葉子菜往下壓，看也沒看他一眼。看來越修隻是告訴蘇媽媽他家很遠，并沒有說他“沒有家”。

看不出來這家夥冷冰冰的，内心也許意外地細膩？

江夏坐下，越修把飯桶和飯勺遞給他：“我不知道你吃多少，自己盛。”

福利院年夜飯菜式不多，火鍋大部分都是素菜，隻有兩盤肉，飲料也是便宜的桶裝橙汁。孩子們的菜好點，有兩個大菜，紅燒肉和燒魚段。

可見福利院資金并不寬裕，不過想來也正常，這樣設置在貧民區的福利院隻是為了方便管理本地孤兒流浪兒的機構，哪怕蘇媽媽再盡心照顧這些孩子，上面也不會批太多資金給他們。

江夏悄悄問：“你怎麼不和孩子們一起吃？”

他一想到越修人高馬大地和其他十來歲甚至幾歲的小孩一起縮在小闆凳上吃飯，就忍不住露出一點促狹的笑意。

越修嘴裡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咽下去：“福利院孩子十六歲就要離開這裡，讀了高中的十八歲走，我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這裡的人了。”再者他已經成年了，作為在座唯一一個成年人，和其他孩子坐在一起可不合适。

年夜飯吃完，蘇媽媽說：“小江，一會兒你再帶點水果回去。”

江夏連忙拒絕，蘇媽媽又說：“不用不好意思，這些水果都是自家種的，不抓緊吃隻能爛在地裡。你這麼瘦，得多吃點長點肉。”

江夏不擅長應對别人的關心，隻能道謝收下。

蘇媽媽招呼越修送江夏回去，兩人一路無言。

路中間被除雪車除幹淨，兩邊堆着到膝蓋高的積雪，昏黃的路燈照下來，在空中紛紛揚揚的雪粒中間留下清晰的橙黃色光帶，唇邊吐出的熱氣在空中留下一團團的白霧。

走到車站，江夏說：“就送到這吧，今天謝謝你們了。”

這裡的車直達空天軍校門口，越修也不推辭：“水果抓緊吃。”

江夏笑着點頭：“好。”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空天軍校寒假差不多一個月，新年後江夏馬不停蹄地恢複了日常的學習訓練。

一周後，學校逐漸恢複了曾經的喧鬧。一年級第二學期，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