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單岸說了私人影院的安排,連漪整頓飯都吃得不太自在,他雖沒去過私人影院,但好歹也知道那種場所總是莫名帶有某種意味。
正如有人說去圖書館是為了睡覺一樣不可信。
“你找的影院在哪兒?”連漪問。
“等會兒開車過去。”單岸說。
連漪:“确定要去那什麼......私人影院嗎?”
單岸:“怎麼?”
連漪:“……聽說那種地方的環境衛生不太過關。”
“你擔心的是這個?”單岸,“我找的這家影院還行。”
“你怎麼知道的。”連漪問,“去過?”
單岸:“嗯,去過。”
“哦。”明明裝作不在意,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和誰?”
單岸沒回答,而是問:“去過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連漪說。
單岸看一眼連漪,平靜地解釋:“那個私人影院一整層,在往上是電競酒店,時總投資的,所以開業的時候我也去過。”
連漪:“原來也是時總的地盤。”
單岸:“你剛剛想的是我和别人去私人影院?”
連漪:“......不是。”
單岸又認真和連漪對視,連漪心虛地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騙人,你就是。”
“我......”連漪放棄狡辯,“是又怎樣,正常邏輯難道不這樣想麼?”
“但今天我和你去的話,才算真正去呢。”單岸說。
連漪心情秒變:“哦,好吧。”
臨走的時候,單岸沒把飯卡還給季落銘。
連漪問:“不需要把卡還回去?”
“不用。”單岸說,“小爸在公司不會吃不飽飯。”
畢竟有時霖千在。
影院位置在市中心步行街附近,周邊都是店鋪。單岸問:“要不要先去買些零食吃?”
連漪:“買杯喝的就行。”
單岸:“奶茶。”
連漪點頭。
奶茶門店在工作日稍顯冷清,單岸提前在手機點單後,走去店裡的功夫,奶茶做好了。
于是隻花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兩人便坐在預約好的影院房間裡。
連漪印象中,網上找到的私人影院的圖片都是滿滿廉價感,大多是色彩飽和度高的牆紙,一張床和簡易投影儀。至少他沒看到過一家滿意的私人影院。
但如果單岸選的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私人影院的話,還不如在家投影看,沒必要出門。
這家私人影院隻比普通電影院小,投影設備和普通影院同一檔次。房間裡放的不是床,而是寬大舒适的情侶沙發。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私人影院可以任意選擇最近上映的電影,也可以選擇有版權的老電影。
“想看哪一部。”單岸緩慢滑動鼠标浏覽電影海報。
連漪排除恐怖電影,能不能躲進單岸懷裡不說,他是真的看不了恐怖片,要是之後做噩夢,得不償失。
最後選了個海報看起來比較青春浪漫的電影,單岸粗略看了一眼簡介,随後提交放映片。
電影講的是一對相愛的青梅竹馬在一場事故中陰陽相隔,男主死後轉生為一隻貓回去找女主,而後發現女主在那場事故中失憶,已經忘了男主。
女主收養了轉生為貓的男主,在男主不斷的暗示下,女主逐漸記起生前的男主。女主和收養的貓一起生活,未曾婚嫁,男主在僅有的十幾年貓生裡愛着女主,直到老死在和女主一起種的玫瑰花叢裡。
電影的表現手法看似尋常,卻總能在某些回憶片段中催人淚下,明暗線銜接自然,甚至表達了超越愛情的感情。
連漪不知從那個片段開始就哭成了淚人,旁邊的單岸察覺後,默默給連漪遞紙巾。直到電影結束,連漪後勁還沒緩過來。
私人影院的燈光可自由控制,單岸沒着急把室内的燈光打開,而是看着片尾的滾動列表,坐在原位耐心等連漪。
過了十分鐘,單岸摸了摸連漪的頭,問:“好點了嗎?”
單岸不說話還好,連漪一聽到聲音,又多流了幾滴眼淚,他帶着鼻音“嗯”了一聲,問單岸:“你怎麼沒事。”
單岸無奈一笑:“這種類型的電影我還能接受。”
連漪感覺自己把幾年的眼淚都哭完了:“可是真的很好哭......”
他忽然想起進來的時候,還在想會和單岸發生點什麼,結果現在除了哭什麼也沒做,想想又破涕為笑。
“又怎麼了?”單岸不理解,也跟着笑了一下。
“沒什麼。”連漪笑着搖頭,“其實在這裡看電影也挺好的,哭成這樣不會被别人看到。”
單岸:“我看到了。”
連漪:“看到就看到,怎麼,你會笑話我?”
“不會。”單岸問,“還有心情逛街嗎?”
連漪:“再坐一會兒吧。”
單岸:“嗯,還有時間。”私人影院不會有工作人員進來清場趕人。
連漪把剩下的那杯奶茶喝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狀态好了許多。
走出影院已是傍晚,天色變暗,馬路對面的霓虹燈也剛亮起,城市的夜生活又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