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黑暗籠罩萬物,伸手不見五指的窒息感壓的顧清栀喘不上氣。
她的身體被一陣術法吸引,懸浮在空氣之中,又突然下墜,跌落至一處山谷。
奇怪的是,明明是夢境,痛感竟也如此真實。
“這是......上次的夢境?”顧清栀強忍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看不清周遭的環境,便擡手施展靈術,以掌承火。
微弱的火光讓她隐約看清自己站在一塊平地上,而她的周圍,竟連一絲生靈都沒有。
“怎麼又夢到這兒了?難不成......是幻靈散的副作用?”顧清栀隐隐猜測。
畢竟,在那件事之前,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奇怪又真實的夢。
“救命......有人嗎......救救我......”
正當她苦惱要怎麼離開這個夢境時,一陣斷斷續續的呼救聲從别處傳來。
那聲音聽起來實在是耳熟,可在這奇怪的夢裡,顧清栀的記憶好像被人刻意被拆解了,以至于她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她想知道是誰在求救,便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走了幾步後,便發現了一個山洞。
“救我......救救我......”越靠近洞口,求救聲便越來越清晰。
看來,是有人被困住這個山洞裡了。
“你是誰?”顧清栀壯着膽子朝山洞喊去。
沒有人回答她,除了回音之外,她聽到的仍是斷斷續續的求救聲。
或許是知道自己身處夢境,亦或是這呼救聲讓她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即使是陌生的環境,她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走了一段路後,她發覺這山洞入口處的路雖和普通山洞無異,但越往深處走,自己卻越感心慌。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隻是個夢而已......”她邊走邊安慰自己。
又前行一段距離後,她似是走到了山洞深處,耳邊的呼救聲也變得更加清晰,也是這時,她終于看見除她掌心之外的一絲火光。
“快到了。”
她确信,那道聲音的主人就在那裡。
由于視線越來越清晰,顧清栀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但走到山洞最深處,她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山洞深處,燈火通明,一覽無餘的平地上擺着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中囚着一位身穿紅衣的少女,少女低着頭,口中不停重複着機械般的求救聲。
“救我......救我......救救我......”
顧清栀顯然被這一幕驚到了,她回過神,往前走了幾步問道:“你是誰?為何會被關在這裡?”
聽到顧清栀的聲音,紅衣少女似乎有了反應,她緩緩擡起頭,恰好與顧清栀四目相對。
令顧清栀詫異的是,面前的少女雖瘦骨嶙峋,面容憔悴,但不難看出她的長相竟與自己一般無二。
也是這時,她才意識到,剛剛她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聲音,竟也和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
面對如此多的“巧合”,顧清栀有些不可置信,她再次發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生的竟與我如此相像?”
聽見顧清栀的聲音,紅衣少女愣了一瞬,再回過神時,她的眼中似乎多了一線生機。
“我......唔......”
少女剛要開口,卻被不知從何處伸出的鐵鍊鎖住了喉嚨,她掙紮着想要給顧清栀傳遞什麼信息,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
“你沒事吧!唔.......”
就在鐵鍊鎖住少女喉嚨的瞬間,顧清栀仿佛也感同身受,她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掙紮無果,喘不上氣。
這窒息的疼痛感讓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與這紅衣少女一同死在這夢中了......
就在這僵持的局面之下,顧清栀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陣神秘的術法吸了出去......
“不要!”
睡夢中的顧清栀猛然驚醒,她環顧四周,天已經亮了,眼前雖是她熟悉的閨房,但剛剛發生的一切卻仿佛還曆曆在目。
“好痛......”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滑無暇的肌膚雖然沒有傷口,卻仍殘留着疼痛的餘溫。
她不禁懷疑,夢中的神秘山谷,被囚禁的紅衣少女,還有她那感同身受的窒息感......
她在夢中所經曆的一切,真的就隻是夢嗎?
她正想着,将她拉出夢境那道熟悉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這是?傳音符?”
眼前飄着的金色靈符徹底把顧清栀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是啊,她怎麼忘了,今天是她離開出發去榕城的日子。
也是這時,她突然記起,千秋宴前,她曾托許茉晗替她尋一人。
那這符應該是......
顧清栀施展靈術,解開了傳音符,果不其然,此符正是許茉晗傳給她的。
隻見符中寫道:“城郊二裡,手持許氏信物者,方是姐妹所尋之人。”
顧清栀大喜:“看來事情辦成了!”
她下床,坐到梳妝台前,對着銅鏡照了照。
看着鏡中清秀的容顔,她安慰自己道:“顧清栀,别管什麼夢了,眼下你離自由隻差最後一步了。”
随後,她喚來雙夏,利落梳洗,更衣,接着便提着自己的寶貝包袱出門去了。
顧府大門外,小厮和侍女正往馬車上大包小包的搬東西。
因為顧清栀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褚和羲恨不得把整個顧府都塞到馬車裡讓她帶去。
顧清栀見到這一幕,趕忙上去攔住她阿娘:“阿娘,這些東西真的已經夠了,您再讓人添置,這馬車可都裝不下了。”
然而褚和羲卻不以為然,她認真道:“你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怎能不多備點兒東西?”
“這些都是你平時用慣的,聽阿娘的話,把這些都帶上......”
“阿娘......”顧清栀抱緊了褚和羲的胳膊。
就在二人難舍難分之際,顧世臣帶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兩人手中都拿着佩劍,看上去都是一副不太好親近的樣子。
“爹爹,他們是?”顧清栀開口道。
顧世臣轉頭介紹:“清兒,這二位是逐影的靈師,是陛下派來專程護送你去榕城的。”
他話音剛落,旁邊二人便齊聲道:“臣參見公主殿下,參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