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懷疑,是不是這太子殿下知道今日諸事不宜,去哪躲清淨了。
然而,正當她琢磨之際,納蘭亭雪卻突然開了口。
“近日測靈大典在即,承蒙諸位抽空莅臨本宮壽宴,本宮心裡很是欣喜。”
她一開口,座下衆人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樂曲雖未停,但交談聲卻已戛然而止。
納蘭亭雪笑了笑,繼續道:“諸位為我鸢靈做出的貢獻本宮與陛下都看在眼裡,本宮雖本宮力薄,無法分憂朝堂之事,但家事卻可幫扶一二。”
“在場諸位若誰家有求親舉親之意,不妨趁今天這大喜的日子說出來,本宮也好當個紅娘,為大家參謀一下。”
此話一出,座下衆人連連稱贊:“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真不愧為靈鸢女子的表率啊!”
此刻,贊美之言此起彼伏,納蘭亭雪笑意滿面,她舉起杯盞朝衆人舉杯,接着又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杯酒過後,她的目光掃過座下衆人,直至看見顧府一家才停了下來。
她看向顧世臣道:“顧大人家中也是兒女雙全,不知府中子女可否婚配?”
聞言,衆人皆把目光投向顧家人。
作為寒門弟子出身,又是與凜月一派向來不睦的鸢甯掌門,納蘭亭雪一貫瞧不上顧世臣,可不知怎的,今日她竟主動開了口,聽這意思,是要為顧家操辦喜事?
顧世臣雖覺得有些古怪,但因此前陛下傳召,暗示過要給顧清栀賜婚一事,他便以為皇後此言大概是陛下的意思。
他起身,對納蘭亭雪拱手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犬子和小女都還未許配人家,若能得娘娘參謀一二,實乃我顧家的榮幸,臣和夫人定是感激萬分。”
話落,底下不少賓客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哎!這顧府的世子和小郡主都到了成親的年紀,皇後剛剛那話,莫不是要為顧府和其他世家牽線結親吧?”
“我聽說這顧世子天資卓絕,三歲開蒙,五歲便入院修行,如今不過弱冠之年,便已是六階靈師,也不知是誰家姑娘這麼幸運,能和顧府攀親啊!”
“我看未必,聽聞這顧世子近日來都在皇城外當差,今日皇後娘娘的千秋宴他也未曾出席,說不定這親事是給小郡主定的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猜測納蘭亭雪究竟是要為顧府的哪位小輩指婚。
而聽到顧世臣客套的回答,納蘭亭雪則是滿意的笑了笑,她的視線往旁邊移了移,片刻後停留在顧清栀的臉上。
“許久未見,清兒出落得越發标志了。”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見納蘭亭雪一直盯着她笑,顧清栀有些如坐針氈,她起身應付道:“多謝娘娘誇贊,娘娘您國色天香,臣女自是比不了您的。”
“你這丫頭,倒是嘴甜!”
兩人周旋了幾句,顧清栀發覺,皇後的演技還真是厲害,若不是自己提前識破了她的計策,此刻怕是以為她真是在好心誇自己呢......
而一旁的褚天堯則以為皇後想通了這樁婚事,如今主動提起是在向他示弱。
聽着兩人的對話,他也順勢開口道:“清兒自小便乖巧懂事,若你爹娘願意,你的婚事朕和皇後自是要親自為你做主的。”
乖巧......懂事?
聽到這兩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詞,顧清栀實屬有些無奈,但在陛下和皇後面前,她還是知曉分寸的。
她得體的笑了笑,隻道:“謝陛下,謝皇後娘娘擡愛。”
顧清栀并未多言,在得到褚天堯的示意後,便又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而這時,幾道腳步聲接踵而至,是太子褚秉煜和二位公主帶着一衆宮人趕了過來。
幾個宮人手裡擡着一個巨大的琉璃箱,那琉璃箱上蒙了一層紅綢布,在褚秉煜和二位公主停下腳步後,宮人們放下琉璃箱退到了一旁。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三人站定後,向褚天堯和納蘭亭雪行了禮。
褚天堯放下杯盞,擺了擺手道:“平身。”
“今日乃你們母後生辰,你們幾人為何現在才到?”
按理說,每年的千秋宴上,褚秉煜和兩位公主都是跟着褚天堯和納蘭亭雪一同入席的,可今年不知怎麼,三人像是商量好般姗姗來遲。
見狀,褚秉煜道:“回父皇,兒臣與兩位皇妹是去準備母後的壽禮,這才來晚了些。”
瞧着眼前用紅綢布遮着的琉璃箱,納蘭亭雪則笑容滿面:“陛下,孩子們也是想給我一個驚喜,你就莫要怪罪他們了,臣妾想快些看看他們為臣妾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聞言,諸天堯道:“既然你們都母後開口了,那便看看你們準備的壽禮合不合她的心意吧!”
“是!”
話音剛落,三人轉身幾步,合力揭開了蓋在琉璃箱上的紅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