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幾人都為顧清栀打圓場,绫香自是不好再說什麼。
當然,她們不知道的是,顧清栀就是故意的,一是她想找個機會攔下那碗藕粉圓子,二是聽到衆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議論自己,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因而剛剛,一不做二不休便......
“都仔細着點兒!要是耽誤貴人們用膳,就是有十條命也保不住你們!”
“是......是......”
聽着尚膳公公的訓誡,宮人們惶恐應下。大家接着朝正廳趕路,不過這次沒人再敢出聲議論了,畢竟誰都不想因一時嘴快而惹禍上身。
衆人快步前行,而跟在最末尾的顧清栀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隊伍。
就在剛剛在遞出食盒的時候,她便把自己那碗藕粉圓子換了過來,目的達成,自是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又走了一段路,顧清栀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停了下來,她警惕了掃了掃四周,随即打開食盒,拿出了那碗“加了料”的藕粉圓子。
這時候話本子上看的那些東西便無用了,她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藕粉圓子裡參的究竟是什麼藥。
對此,她也是毫無辦法,後悔自己當初沒跟林姨多學些藥理知識了......
而就在顧清栀一籌莫展的同時,南無境和丁卯拿着請帖順利進入了别苑。
雖是頂着毒醫弟子的身份前來赴宴,但在這世家雲集的場面下,自是無人顧及他們的。
二人對此倒也不在意,他們繞開衆人,漫無目的的在這别苑小路上閑逛。
“哇!不愧是皇後娘娘的千秋宴,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般場面呢!”
“你看那門框,好像是金子做的!你說我們挖一點兒回去不會有人注意吧?”
面對眼前富麗堂皇的别苑布置,丁卯邊走邊摸,不由發自内心的感歎。
他是個孤兒,據他師父丁九昆說是在寺廟中撿到了他,見他瘦骨嶙峋的樣子實在可憐,便将他養在了身邊做了關門弟子。
這些年來,丁卯跟着丁九昆雖不至于挨餓,但整日煉藥研毒,閉門不出,屬實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因此,今日來這千秋宴一觀,算得上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一旁的丁卯正喜不自勝,而走在他旁邊的南無境卻沒有半點激動的樣子。
見狀,丁卯碰了碰他的胳膊。
“南哥,我怎麼瞧你一點都不興奮啊?莫不是你從前便來過這千秋宴?”
聞言,南無境的神情還是沒有半分波瀾。
隻聽他淡淡道:“并未。”
是啊,他是南家不受寵的庶子,如此場合,他又怎麼有資格出席呢?
“啊......沒事兒!我也是第一次來此!”
丁卯尴尬的笑了笑,連忙轉移了話題。
“咳......那個......”
“話說咱們走了這麼久了,南哥你可有見到你那救命恩人?就上次那個救你命的姑娘......”
“沒有。”
簡短的兩個字,極具冷漠,南無境就仿佛是個話題終結者,就連天生話痨體質的丁卯在面對他時,竟也失去了繼續對話的念頭。
丁卯無奈摸了摸後腦勺,硬着頭皮道:“無妨,今日人多,找不見也是正常的。”
“那......要不......咱們再去那邊看看吧!”
說着,丁卯拽着南無境就往另一處走。
走了幾步,他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蹲坐在角落。
“哎?那不是前幾日在逐影閣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嗎?”
“她怎麼也在這兒?”
眼尖的丁卯率先發現了顧清栀,隻見她穿了一身宮女的衣服,懷裡捧着一個食盒,正魂不守舍的蹲在一處角落。
南無境擡眼,順着丁卯的目光看去,還真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有意思,我去看看怎麼個事兒!”
南無境剛想開口勸他不要多管閑事,丁卯卻已經朝顧清栀走了過去。
無奈,他便也隻好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顧清栀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察覺有兩道身影正在向她靠近。
等她回過神之時,擡頭便對上了丁卯那張沒法讓人遺忘的臉。
“小姑娘,又見面了,這回不扮小厮改扮宮女了?”
丁卯笑着打趣她,也是這賤兮兮的語氣,讓顧清栀立刻就認出了他。
準确來說,是記起了自己那花的不情不願二十兩銀子......
心中猛地一驚,她立馬就從地上彈坐了起來。
“你是那個......奸商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