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丁卯不由眯眼打量起南無境。
“這姑娘嘛,我雖未親眼見到吧,不過嘛......”
他邊說邊為南無境把脈。
“還真是神奇,昨日我探你的脈象還有毒素未清,現在竟幾乎痊愈了!”
“看來你說的這姑娘着實神通廣大啊!”
要知道,他和林若盈一樣,是天下第一毒醫丁九昆的親傳弟子,從小到大見過多少奇門怪狀的病症,但此等愈合速度屬實是讓他摸不着頭腦。
南無境記得,那姑娘好像是扒了他的衣服,喂了她幾顆丹藥,然後還......
記憶中忽然湧入一些片段,他趕忙扒開衣服查看,果不其然,還真是有蹊跷。
“呦?”
見狀,丁卯不禁取笑道:“看來你姑娘還給你留了驚喜啊!不過......”
他湊近看了看,認真分析道:“這花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簪筆所繪,我記得師父從前有隻陛下禦賜的簪筆,寫下的字迹隻有用特定的藥劑才能去除,那筆迹倒是與你這胸口所繪印記極為相似。”
“而且你這印記上還能感受到殘餘的靈力,想來這姑娘應是給你施了靈術。”
靈術?難道是門派之人出手相救?
南無境不禁沉思,但很快就被丁卯打斷了思路。
“反正能看出來,此人非富即貴就是了!”
說着,丁卯便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南無境。
“呐!給你!”
“這是你昏迷之時一直握在手裡的,想來是那姑娘留給你的,我打開一看,竟是極品靈藥!而且還是整整一瓶!”
南無境接過藥瓶,努力回憶着當時的場景,卻怎麼也記不清那青衣少女是何樣貌。
想着想着,頭便又開始隐隐作痛。
“好了好了,别想了!你先好生休養,等完全痊愈了再找那姑娘吧!”
見南無境頭疼發作,丁卯趕忙轉移話題。
“對了,三日後便是皇後千秋宴,按理說你們南家也是在受邀之列的,這次回皇城,你可打算見他們一面?”
作為丁九昆的親傳弟子,丁卯自是要替他那不問世事的師父出席這千秋宴的,但他不知此時的南無境是否也有這個打算。
南無境的父親南為祿在逐影擔任執事一職,雖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但在處理公務上也算是勤勤懇懇,頗得掌門器重,因此各大宴席上也總能看到南家的身影。
而南無境雖出身南家,卻非正室夫人所出,其生母早逝,嫡母善妒,他在南家并不受待見。
一般來說,尋常世家的孩童在垂髫之期便可入院學習靈術,但在南家主母的打壓下,南無境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在南家其他小輩練習靈術之時,南無境隻能躲在暗處偷學,直到逐影副掌門偶然發現他的修行天賦,才給了他進入門派的機會,還把他引薦給了二皇子。
自此,表面上他還是那個無人問津的南家庶子,暗地裡則成了二皇子手下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無雙刺客影刃。
而丁卯,便是他在執行任務途中相識的好友。
每每回憶起這些,南無境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傷感,但也僅是一瞬,便又恢複到平常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南家之人與我無關,千秋宴你一人前去便是。”
果然啊......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丁卯卻還是不死心。
千秋宴上那麼多名門望族,哪是他一個小小醫師能應付過來的!
“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千秋宴上,估計全皇城的世家都會到場賀壽,萬一你就碰見那姑娘了呢?”
聞言,南無境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松動。
看來有戲!
見此,丁卯繼續發力道:“你同我一起去,就算是我倆一同替我師傅出席了,大不了,見到南家之人咱們繞道走便是了!”
話已至此,南無境也沒有再推辭的理由。
倒不是他多想見這姑娘,隻是多年來一直孤軍奮戰的他最怕欠人人情,此刻他不過是想盡快找到那姑娘,趁早還了這份救命之恩。
眼見奸計得逞,丁卯便起身離開,讓南無境一個人在屋子裡好生休養了。
而此刻,被人惦記的顧清栀正密謀着她的“逃婚計劃”。
她拄着胳膊肘坐在梳妝台前,打眼瞧去,隻見一張攤開的地圖上,滿是被她圈圈點點的痕迹。
若要遠離皇城,又要讓爹爹和阿娘放心......
她的目光快速掃過圖紙,經過一處時,不經意在那處停留幾許。
不如......去爹爹的老家榕城待上一陣!
在這修煉之風盛行的靈鸢國内,榕城實則是個落後的地界。不過,顧清栀小時候确實在榕城呆過一陣子,當時顧世臣因公去往榕城開辦學堂,旨在為有修行天賦的孩子提供修行場所與資源。
而從小長在皇城的顧清栀還從來沒出過皇城,她軟磨硬泡的央求爹爹帶她一起去,顧世臣拗不過他,便領她一同在榕城住了幾個月。
期間,她還結識了鄰家姐姐宋曉落,兩人十分投緣。分别之時,顧清栀還送了她一塊靈石,兩人約定長大後必要再次相見。
也不知,曉落姐姐如今是何模樣了......
不過說起來,她前幾月還給我寄了信,說她即将成親,邀我若有機會前去一叙呢!不如就趁此機會......
對!就這麼辦!
打定主意後,顧清栀拿出紙筆,打算給宋曉落回信。
“吾友曉落親啟,久疏音問,甚是想念。你的好姐妹清兒即将前往榕城叨擾數月,完成你我兒時之約!”
書畢,顧清栀随手把信塞進梳妝台前的抽屜裡,等着明日讓雙夏出府時順便寄出。
做完這一切後,她伸了個懶腰。
奔波了一天的她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了,稍坐片刻後,顧清栀起身,換好衣衫後便躺到床上就寝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她可要養精蓄銳,好好應付接下來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