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什麼叫已經定好了人選?這測靈大典不是還沒開始嗎?
許茉晗的話着實是讓顧清栀摸不着頭腦。
按照以往的慣例,陛下确是會為了穩固各方勢力,為幾個未取得優勝名額的世家公子特例賜婚,但也是要看比試最終的結果。
若是那幾個世家公子着實不争氣,實力遠不及寒門弟子半分,這賜婚恐怕也是有争議的。因而每次這額外的賜婚人選,都是要等最終的比試結果出來再另行安排。
怎麼今年陛下竟如此笃定這賜婚人選?難不成......
顧清栀起身,心不在焉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她這一來一回,這可把許茉晗急得不行。
“清兒你說話呀!如今這局面你當如何破解?總不能你真要嫁人吧?”
面對許茉晗的追問,顧清栀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陛下向來注重名聲,況且也未曾聽聞這屆比試有何天賦異禀之人,陛下怎就如此笃定他選中之人必會不遜色于寒門弟子呢?”
“再者說,這皇城内又有何政權關系是要靠我這個皇家郡主去維持的?”
“此事屬實是蹊跷。”
聽着顧清栀的分析,許茉晗也不禁思索:“确實如此,那陛下此意到底是因何故呢?要與你成婚之人又究竟是誰?”
“這個嘛......”
正當兩人百思不得其解時,顧清栀忽然又想到了雙夏剛剛的話。
“雙夏,你剛剛說我爹爹今日并未出府待客是吧?”
“是啊郡主,今日掌門不知為何,就連午膳也未用,關在書房閉門不出的......”
不等雙夏說完,顧清栀便拍桌笃定道:“我這好爹爹定是提前知道什麼躲着我呢!”
“哎!清兒你幹嘛去?”
不等許茉晗反應過來,她便起身跑了出去,此事她定要找她爹爹一探究竟。
書房内,顧世臣和褚和羲正在進行一次深刻的談話。
作為顧清栀的父母,他們定是要為女兒的終身大事思慮良久的。
但此刻,書房内的氛圍卻顯得有些沉重。
褚和羲擔憂道:“我總覺得賜婚一事不太對勁,若是尋常時候也就罷了,可陛下這旨意偏偏趕在測靈大典後宣讀,難不成這樁婚事實則另有安排?”
作為靈鸢長公主,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妹妹,褚和羲自是得到了無比尊榮,她年少時期便嫁給了心儀之人,婚後夫妻舉案齊眉,幸福和睦,一雙兒女也是出生便得了封号,如此人生,堪稱天下女子可望不可即的典範。
按理說,聯姻這種事情是落不到顧清栀身上的,可如今......
面對褚和羲的憂慮,顧世臣對此事的态度卻與她截然不同。
“會不會是夫人你多慮了,陛下平日裡對清兒也是萬般疼愛,這賜婚倒也是意料之中,至于這旨意剛好與測靈大典撞上,或許是陛下想讓咱們顧府也沾沾這禦賜之喜呢!”
“清兒這丫頭年紀雖小,但玩兒心卻大,正好借賜婚一事也能讓她收收心!”
“可陛下的兩位公主還未出嫁,這賜婚一事反倒先輪到清兒身上,陛下他......”褚和羲還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顧世臣打斷。
他拉過褚和羲的手安撫道:“夫人,為夫知道你心有不舍,但女兒總歸是要長大嫁人的,有些事情須得她自己經曆,你總不能保護她一輩子吧?”
這話算是說到她的心坎上了,她明白,在這各派勢力錯綜複雜的朝堂上,即使貴為公主,也無法庇佑自己的兒女一輩子,有些事,需得他們自己去面對。
褚和羲思慮片刻,才緩緩道:“我倒不是舍不得,隻是這陛下隻說了要賜婚,卻未言說清兒要嫁之人是誰,我又怎能不多想呢?”
對此,顧世臣卻是十分放心。
“這倒是無妨,就算是陛下對這樁婚事另有打算,清兒作為皇家郡主,陛下為她選的夫婿自是不會差的。”
“隻是這孩子性子倔,這事若是讓她提前知曉,定會鬧的天翻地覆!依我看,賜婚一事還是先瞞着她,待測靈大典結束後再由陛下宣旨吧!”
聽着顧世臣這苦口婆心的大道理,褚和羲也隻能歎了歎氣。
“既如此,便也隻能先這樣打算了。但願陛下選定之人能入清兒的眼。”
顧清栀的性格她這個母親最是了解,不喜歡事情的絕不妥協,現如今,她隻盼這樁婚事能水到渠成。
屋内兩人感慨頗多,殊不知,他們的對話被此刻正躲在門外的顧清栀聽的一清二楚。
停留片刻,她眼眸低垂,失落的離開了書房門口。
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生來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顧清栀雖然沒有染上嚣張跋扈的惡習,但這些年來也實在是不學無術。沉迷玩樂不說,就連靈術也僅在入門的二階水平,屬實是拿不出手。
嫁人一事從前她倒也想過,若是真遇到情投意合的有緣人嫁了也無妨,可眼下這局勢,要她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她是怎麼也不情願的。
若想破局,便隻能先搞清楚陛下的旨意究竟寓意何為了。
思索一番後,顧清栀暗暗有了打算,她回房喬裝打扮,從側門溜出了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