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已經回教室了,我剛看幾個學生過去了。”教導主任對他揮揮手:“你也趕快回教室,晚自習别到處亂跑了。”
中也心裡仍然有些疑慮,但還是暫且回了教室。
然而杜争玄也不在教室。
看到座位上空蕩蕩的瞬間,中也本想轉身立刻回去找人。然而他剛一轉身,就看見班主任提着包過來了。
班主任站到門口,沒問中也怎麼在這裡,而是問坐在杜争玄旁邊的班長:“她人呢?”
班長停了一下回答:“她去送運動會報名表了。”
班長是個清瘦的男生,他回答的時候中也一直盯着他看,因而沒錯過對方在開口前先看向他的目光。
那種眼神他在港口黑手黨見過,就是那種上級來檢查時、大家彼此遮掩心照不宣的眼神。
難道他知道杜争玄去了哪裡?
果然,聽到這個回答後班主任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中也。
中也被堵着進退兩難,隻好回了自己現在坐的位置上。
班主任目送他坐下之後,在班裡來回轉了幾圈,沒說什麼就走了。
中也坐立難安。他頻頻回頭看向後門的位置,很想現在就沖過去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然而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
高中自習課一般都很安靜,學習的很認真,摸魚的也精神高度集中,很少有中也這樣老是動的。
過了沒一會兒,他現在的同桌往他桌上塞了個小紙條。
中也現在的同桌是個男生,雖然接觸不多,但也能感覺到性格不錯,這幾天也關照過他一兩次。
中也将紙條拆開,上面的字寫的很工整:
「别擔心,杜争玄可能去操場了。」
中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拿筆打了個問号,把紙條推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紙條又傳回來:
「被卷得寫不下去,找地方寫去了。上課前我看她桌上卷子沒了。」
這回中也看紙條的時候,男生就等着。看見他搭筆又在上面要畫問号,男生幹脆把紙又拿回來寫。
因為這動作有點像搶,中也差點條件反射抓住他的手腕。結果等他平複好心情,對面已經又把紙條推過來了。
這回字更多,也更潦草:
「之前不是我跟班長同桌嗎,他那個做題速度确實挺搞人心态的。寫不下去也正常,别擔心,放學肯定就回來了。」
中也盯着紙條研究了一會兒,把「搞人心态」四個字圈起來,又畫了個問号,推回去了。
這次男同學是看着他畫的圈,拿回去埋頭就寫:
「想象一下,老師布置一張卷子,你同桌眼看要寫完了,而你才寫了一點點。這時候你是什麼心情?」
中也想了想,寫:「趕、快、寫、完」
男同學看着他寫完回複,紙條被推回來時,他沒看紙,而是無言與中也對視。
中原中也不明白他的意圖,兩個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同桌敗下陣來:
「沒事,走的不止她一個,反正放學就回來了。寫作業吧大兄弟。」
中也看了圈教室,才發現除了杜争玄的位置外還零星空着幾個,包括太宰治在内。
難道真的沒事?
盡管還懷有疑慮,他決定還是先等一等。
……
杜争玄确實在寫地理卷子,不過不是在附中操場上。
她寫卷子的地方距離附中有點遠,大概隔了個幾千公裡。
杜争玄在教研樓下摸到的,是一根白色羽毛筆。
本來這根筆才是和「書」配套的,但杜争玄在搞清「書」的運作機制之後,就強烈要求把這根筆換成了黑色簽字筆。
就那種0.5粗細、高考中考指定用的那種,牌子不要求。
從那以後,時髦的白色羽毛筆就變成了一根樸實無華随處可見的0.5子彈頭黑色中性筆,看看标簽還是某家的VGP系列,杜争玄常把筆帽搞丢。
她本來都用得挺順了,怎麼筆又換回去了?
這個疑問剛浮上心頭,杜争玄就看到自己面前再次浮現出那本雪白的「書」。
「書」無風自動,翻到某一頁後浮現出一行仿佛墨水寫就的字:
【監測到您所處地區發生更改,已為您關閉青少年模式,現所有功能均已解鎖,祝您使用愉快。】
杜争玄:“……我這是穿越了還是轉生了?”
「書」不說話,隻是在空中漂浮了大約一分鐘左右,确認那行告示已經用中日英三語展示完後,就合上書消失在了空中。
杜争玄茫然地看看周圍,發現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很像那種酒吧後面的髒亂小巷。
她随便找了個薯片包裝袋一看,發現背面印的都是日文。
“……”
沉默三秒,杜争玄火速放下垃圾袋,退到牆角靠着牆雙目緊閉。
她一閉眼,「書」就被它召喚出來了。
杜争玄上去抱着「書」一陣搖晃:“我這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拜托了幫幫忙,搞清楚這個真的對我很重要!”
這關乎她是掏出校服口袋裡疊成小方塊的地理數學卷子趕快找地方補完,還是收拾收拾先準備開始異世界生活。
「書」有着一看就很貴、精裝的外形,這就意味着被抓住書脊瘋狂搖晃之後,會有散架的風險。
杜争玄沒搖了多久,就看到「書」上像接觸不良一樣滋拉滋拉地慢慢閃現出一行字:
【您的坐标被人為移動。距離坐标複原還有00:23:34】
最後面跟着的那串數字像是時間倒數,應該是秒數的數字還在不停跳動。
杜争玄:……
好,找地方寫卷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