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
“起碼一金元。”沃森認真想了想,報出價格。可笑的是還沒他買胚芽貴,就這麼輕易地,允許一個陌生人帶走自己的妻子。
“好。”莢樂沒有廢話,她把錢扔了過去。
沃森立即喜笑顔開地接下,他拿着左看看又看看,很珍惜地放進口袋裡。
“既然這樣,你們可以走了,當然,如果還想買點别的,當然更好。”
這種把人當商品的态度……莢樂擰眉,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想和一個癫狂的瘋子理論,沃森顯然精神有問題,喜怒無常,極端,在短時間内就可以在暴怒和喜悅之間轉換,已經不是正常人的情緒波動範疇。
多說無益,莢樂跨上掃帚:“我們走吧。”
可貌似還什麼都沒調查出來?帶着重重疑惑,路易斯點頭,接着也利落地翻身上馬,露出黑袍下勁瘦的腰身。
他看了眼被五花大綁捆在掃帚上的戴維斯,女人掌心的傷口處還在流血,染得渾身都是,尤其血液還呈現詭異的黑色。
路易斯有點猶豫:“我來幫您把她帶出去吧?”總不能他空手而歸,讓女孩當搬運的苦力。
而莢樂則沒那麼多小心思,她隻覺得那感情好,沒有推脫,控制着掃帚靠近路易斯好方便他動作。
男人的力氣很大,一手拽住戴維斯的胳膊,輕松一提,女人就被轉移到了馬背上。
那些血便開始往馬身上流,馬不安地跺了跺腳,它與生俱來的危機天賦正在發出預警。
這預警顯然是對的。甚至莢樂還沒來得及離開,水井裡倏然閃爍出高飽和的亮光。
她忍不住回頭看,像二次元裡豐富夢幻的顔色搬到現實,一潑潑彩墨從井中濺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吸了進去,她能隐約看見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這時,沃森仿佛大夢初醒般眼神清明了,但他沒有大喊大叫,沒有恐慌,反而帶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笑意,将金元含在嘴裡,一頭朝井裡栽去。
裡面冰冷的井水淹沒了他的口鼻,金元也被這些水沖進了喉嚨裡。
這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井中蕩漾的彩色越來越洶湧,但這樣绮麗的顔色是有代價的,以井口為中心,四周的環境快速失去色彩,一寸寸被奪取生機,變成隻剩下黑白灰的荒蕪世界。
“快走!”
莢樂控制着掃帚遠離,路易斯也夾緊了馬腹,握緊了缰繩,全力朝着農場外移動。
那黑白灰步步緊逼,膽敢放慢一步,就會被身後的黑白世界吞食。
因為太過颠簸,戴維斯猛吐了一口血,但也把她從昏迷中震醒了。
等戴維斯渾渾噩噩的腦子開始運作,三人一來到了農場栅欄外,此時,裡面的世界已經徹底失去了任何生命迹象。
那龐大的一團奇異的色彩,源源不斷地從農場的中心區域湧入天空,穿過厚厚的大氣層,在魔法星球外的太空中彙合。
“這究竟是什麼?”路易斯自言自語。
“污染。”莢樂随口回應,說着将還有些懵的戴維斯從馬上扶了下來,并施展能力治愈了女人的傷口。
自星之彩徹底回到太空準備度過成年期後,戴維斯恢複了正常,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仍抱有期冀:“他還活着嗎?”
戴維斯并沒有看到丈夫投井的畫面,莢樂打破了女人的幻想。
“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活下去了。”
這話猛地刺激到了戴維斯,她剛覺過味,就開始低聲哭嚎。
作為沒有魔力的普通人,依然按照個人的體力攻擊力來劃分地位。戴維斯已經習慣了依靠丈夫,聽從丈夫的命令生活,沃森死了,她就像無頭蒼蠅一樣迷茫。
“怎麼會這樣?我以後要怎麼辦?”
莢樂抿唇,她看着女人哭得滿頭大汗,隻覺得這種人實在可悲。
“他那樣對你,你還為他的死感到難過?”
“可他是我的丈夫。”女人抽泣。
“那應該由你來殺死他才對,他作為你的丈夫,卻沒把你當作妻子,他隻把你看作自己的财産,甚至,還賣給了我。”
戴維斯的三觀受到強烈抨擊,斷續的哭聲突然止住了。
就在莢樂以為她明白了終于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時候,戴維斯繼續說道:“您說的對,我已經是您的了,您讓我做什麼都行,原諒我之前對您的冒犯,您責罰我吧,隻要别丢下我。”
女人說完朝着莢樂跪下,“砰砰”磕頭,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她的奴隸,竟還從中還找到了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