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塵聞言,不由擔心,“他傷得很重?”
赤狐點頭,難得嚴肅,不确定道:“他此前是非人之物吧?”
祁塵點了下頭,道:“他是由一縷至純邪念所化。”
赤狐随即了然,但很快轉為震驚,看看祁塵,又看看神官,不可置信道:“至純邪念!你是說沒被我倆淨化的那玩意兒?我怎麼還聽不懂了呢!”她指了指自己和神官,臉都要裂開了。
祁塵還是點了下頭。
赤狐用前腿勾住神官的手,神官由她擺弄,巴掌拍得無比響亮,“厲害呀!你母親的真——傳弟子!我們兩個師父自愧不如!引狼入室您才是标杆呐!”
神官等她說完,适時捏住她的嘴,微笑道:“一切自有緣法。”
赤狐雙眼睜得極大,還沒從如此荒謬的事實中緩過神來,涼涼道:“然後你們還打算……”
祁塵始終靜靜聽着,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是,我打算和他在一起。”
話卡在喉嚨中間,赤狐差點沒提上來氣,再三斟酌,語重心長道:“我也……不是反對,我……就是驚吓……不不不!訝!訝!驚訝!而已。别多想,我覺得你很有想法,啊!那小孩兒挺不錯的,我見過啦!長得很好看,特别是冷臉……不是,我是說他現在已經不是邪魔之身了。”
赤狐仙長越描越黑的話逗笑了兩人,最終她也放棄了争辯,隻道:“你知道的,我真的隻是驚訝,畢竟當初你信誓旦旦要殺了邪魔之身,封印邪念來着,一轉眼,你跟邪魔之身在一起了,啧啧啧,話本子裡學來哒?”
祁塵自嘲笑了笑,“我也不知。起初是覺得他可憐,想着他也無辜,便想讓他過幾年輕身日子,沒想到……”
“既決定了,就莫要後悔。”神官溫言道。
“是。”
言辭很快就見到了祁塵,是在當天夜裡,夜深露重,又是昆侖,祁塵進到房間後,才惱恨自己帶來了滿身風雪,但閃避不及,言辭已經醒了。
“吵醒你了?”祁塵輕聲道,放下燈籠坐到床邊。
言辭緊緊盯着來人,從祁塵一推開門他就知道是他。
“怎麼了?”見言辭神色奇怪,祁塵以為他哪裡不适,忙伸手去探他額頭,“沒發燒啊?怎……”
言辭的唇有些幹燥,熱騰騰的,祁塵剛剛從外面進來,渾身上下都是冷的,一冷一熱逐漸交融,将兩人身上過于極端的東西中和在了一起。
祁塵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言辭這樣主動。他還是擔心,這樣的言辭有些,不正常。
他顯然想到了雲楓洞的時候,自己對他說喜歡他,言辭怎麼也不肯相信。
他正欲推開,可一睜眼,言辭眼角微紅,滿臉淚水的模樣便直直撞進眼裡心裡,他立刻不再動作,在心裡默默歎氣,“不該一直把他養在山上,一個人呆久了就害怕也不是個辦法。”
言辭一隻手攬住了祁塵的腰,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臂,力道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兇猛,可又毫無章法,祁塵忍了又忍,最終在嘴裡都有血腥味兒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反客為主,捧着言辭的臉,細細親吻,由淺入深。言辭不會換氣,掙紮着後撤,卻不知什麼時候被祁塵掐住了腰,動彈不得,手腳也半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軟得似一團水。
“……唔……”言辭輕咛了聲。
祁塵安撫似的上下撫摸他的背,又過了一會兒,言辭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溫柔鄉時,祁塵才慢慢後撤。
即使錯開,也藕斷絲連。
餘光瞟見,言辭終于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脖子一路燒到耳朵,紅得要滴血,垂着視線動也不敢動。
祁塵眼裡情潮未散,呼吸散亂,平日裡溫和自持的模樣也不知落在了哪裡。
兩人狼狽得如出一轍,小半刻,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息才散開些許,都不由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