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裡流露出幾分得意,“沒怎麼樣,你不是喜歡她嗎!給你帶回去了。”
阿钰神情巨變,下一刻,一柄利劍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隊伍裡立刻有人驚叫道:“将軍!”
将軍擡了擡手,不以為意,輕輕在劍上一撥,長劍哐當一聲碎成幾段掉在地上。
阿钰不可置信地盯着劍柄,驚怒交加。
将軍臉上閃現過一絲不屑,将自己這個所謂的兒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耐道:“機會隻有一次。”
祁塵二人站在一旁,因是在他人記憶裡,這些人并不能看見他們。
言辭道:“這人……你可曾見過?”單看他撥劍這個動作,就知并非等閑之輩。言辭幼時曾在祁塵書房裡翻看雜書,偏好人間的奇聞異事,就曾看到書上說人族裡有一支特殊的族群,似人非妖,亦不是鬼魅精怪,天生神力,曉勇善戰,每每出現,世間便會有大戰。既是這樣的人,一旦出現,各方神靈都應當注意得到。
祁塵搖頭,記憶裡并沒有這個人。言辭這才想起,那時祁塵已經被困在封印之中。
最終阿钰還是妥協了,跟着回到了将軍的軍營。軍營裡殺聲震天,沒日沒夜的訓練,阿钰的到來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這并不奇怪,将軍不止他一個兒子。
阿钰姓尚,随母姓。到了軍營後被分到一個特殊的陣營裡,這裡面隻有十幾個人,跟他一樣的年紀,一樣都是那位将軍的兒子。
這十幾個人被分到一處,心裡都心知肚明,将軍隻會承認一個。
起初尚钰并不在意,一心隻想找到阿琰。他将軍營裡各處地方都跑遍了也沒看見,頹然的縮在一處樹幹上。
時間過了這麼久,盡是些瑣碎的事情,言辭無聊地靠着棵老樹,視線無意識地往祁塵臉上飄。
真好看啊,看着這張臉讓他去死都行。
言辭默默感歎道,眼睛滿足地眯起來。
就在他幾乎要睡過去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緊接着自己就被人拽向一旁,稍微擡頭,就能看見剛剛悄眯眯盯了很久的臉。
祁塵将食指抵在唇上,“噓。”
有一隊人走了過來,言辭草草掃了兩眼,就是那天來接尚钰的人,隻不過将軍沒來。
尚钰坐在樹幹上,垂下一隻晃蕩的腿,問道:“将軍有事嗎?”
至于為什麼不叫父親,這是那位将軍的命令,畢竟他要從自己衆多孩子裡選出一個最滿意的,所以現在他并不急着認領父親這個稱呼。
為首的那名黑甲士兵面若寒冰,二話不說,舉起手一壓,身邊的人齊齊出動,尚钰以為隻是尋常事,一時不備,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三兩下就将他擒住,劈暈了過去。
主座上的高大男人放下酒碗,身邊的人極有眼色的添滿。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兒子,端起手邊的酒碗一揚,烈酒一滴不剩的全灑在了尚钰的臉上。
尚钰悠悠轉醒,茫然地張望。将軍開門見山直接問:“葉木族聖女你可識得?”
“誰?”
站在下首的人立刻上前,一巴掌扇在尚钰臉上。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耳邊嗡嗡作響。尚钰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掙紮着爬起來,惶恐無比,立刻給将軍磕了幾個頭。
葉木族就是将軍一直以來的敵人,難纏無比,讓以往戰無不勝的将軍有幾分頭痛。近日卻有人說尚钰與葉木族聖女糾纏不清,早就私定終身。
而前幾日與尚钰同天帶回來的女人竟就是葉木族聖女,可就在他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葉木族聖女憑空消失了。
将軍緩步走了下來,立在尚钰面前,尚钰仍保持着磕頭的姿勢,無法看見将軍幾乎稱得上殘忍的表情,巨大的威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左肩劇痛,将軍一腳将尚钰踢出帳外。尚钰偏頭嘔出一口鮮血,痛得蜷縮起身子。
言辭冷冷地看着将軍,這喚起了他幼時不太美好的回憶。
很快尚钰就被拖了進來,地上留下一道長長地血迹。二人這才注意到這位将軍的靴子上另有玄機,尚钰的肩頭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你可識得葉木族聖女?”将軍再次問,語氣自然,仿若真是在耐心詢問自己的愛子。
尚钰喘着粗氣,道:“不曾認識。”
将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黑靴踩住尚钰脆弱的脖頸,語氣森然:“撒謊。”
尚钰細細顫抖,仍道:“不曾認識……父親。”
靴底的短刀距離脖子隻有毫厘,隻需往前一點,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可以立即消失。
不過,将軍爽朗大笑,彎下腰将尚钰扶起來,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解開繩索。
“不錯,你這性子倒跟你母親一樣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