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川還想伸手給他擋風,忘了身負靈力,本身可以改天換地,鋪出明光大道。
徐行藏笑笑沒提醒他,如果大雪難行,用些靈力掃去即可。反是招下他未執傘的手,攏進衣中溫上手爐。
仿佛是山間的兩點凡客,依憑的也隻有那一兩溫暖。
“仙君不生我的氣嗎?”
白氣暈染到了空中,顧之川偏側了頭。
“生氣啊。要是你明天早上,還要鬧我的話,我更生氣。”
不要叫我起床,不要叫我起床,不要叫我起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其餘的事兒都是小事,睡不好覺,真要命。
“你偏了,仙君。”
說好的事兒怎麼能中途又反悔呢,我們能不能談點兒稍微有點兒仙氣的話題,不要天天就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好不好。聊那個孩子之後究竟該怎麼辦,聊為什麼我這次出去為什麼又無功而反,不都是很好的話題嗎。
這樣你還可以重新奪取高地,來罵罵我。
當然,明早飯吃定了,休想找任何理由推脫掉。
還有仙君,你走路也不看路,這都走偏了。
“自然沒有。”
肩膀頭被手扣上,輕輕兩個推搡,顧之川背抵上樹幹。休眠被攪擾,林木驚落一身雪。亂裡,傘柄歪斜,積雪飛揚,徐行藏落下個吻,在顧之川唇角。
“川川,你看,這不是正正兒好嗎?”
背後木質堅硬冰涼,身前徐行藏的衣料柔軟,顧之川的心髒被緊攥。
他嘗到了這個吻的溫度。
于是唇舌被封印,雪中仙迷失在風雪中,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仙君,夢令……”
“不着急。”
不要着急川川,我信你應承過我的事,就是真放在心上,真會做到。所以我不在乎,是早這麼一日,還是晚了兩日,我更在乎,我親愛的小祖宗,有沒有被冷風凍着。
“我,……,嗯,”
“仙君。我被你玩兒的團團轉。啊嗚!”
仙君的手貼上他的臉頰,在上面勻開了些靈力,讓紅潤的色彩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
“小祖宗,你簡直是在冤枉我。”
“我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莫非不知道,你出門的這些天,我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坐立不安,形銷骨立,隻差嘔出心頭血來了。”
徐行藏的瞳眸執起了筆,哭訴一寸相思一寸灰。
“仙君,之川求求你了,你不要這樣,我輸了,我投降。你放過之川吧。”
你不能這麼犯規,沒看見我的血條都快空了,還放大招,是打隔空傷害,連屏幕外面的之川都一起吓死嗎。
“不要哪樣?”
徐行藏歪頭,眼神誠摯單純。
一個接一個輕巧的吻落下。
“這樣嗎?”
徐行藏的力道重了些,在顧之川帶着粉色的唇瓣上,咬了下。
“還是這樣?”
“川川,我隻是喜歡你而已,難道這都不許說了嗎。”
徐行藏看起來比窦娥還委屈。
“你……,白鹿,”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已經找到了白鹿,剛開始說沒有,隻是為了開個小玩笑。
“沒事,我們不管它。”
白什麼鹿,不要天天想着它,你這張小嘴還是用來說喜歡我比較合适。
“不,白鹿……”
徐行藏搖頭,“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犟。”
顧之川臉頰燙的讓徐行藏舍棄了手爐,“好啦,外面冷,我們回去再說。”
不。
我要說。
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
你知不知道我費盡了千辛萬苦,跟好多人幹了架,然後給那隻鹿又找瓊漿玉露,又找奇葩仙草的,才從别人的地盤上哄住了它來驚華峰住幾天。
這事兒,難道不值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雪中仙厲害極了嗎?
你不能我一說沒找到,你就相信的這麼快哇。
我們之間的信任,能不能不要出現在這種奇怪的地方。
難道仙君養了個小廢物,很光榮嗎。
難道徐行藏看不出來自己,都快被話頭給憋死了嗎。
他可真壞啊。這個黑心肝兒的葡萄,氣死個人。
“完蛋了,你讓我說完啊。”不然,到時候你可别怪我說,是我故意在這兒賣關子。你自己不聽的。
顧之川當面蛐蛐。
“不會的,就算是,我救你。”仙君暢然歡笑。
這個小可憐蛋兒,才發現嗎。難道不是喜歡上我的那一刻,你就完蛋了嗎。
“你好煩,你聽我說。”
“我不聽除了川川也同樣想我以外的話。”
林間雪厚,兩人偏生還不好好兒走路,歪歪斜斜的兩道,在雪上蜿蜒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