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興了。
這種發瘋般地告白,才能表述清楚他的愛意。
顧之川又被咬了,而且徐行藏加重了磋磨他的力道。
但朝日初升,百卉萌動,顧之川相信自己會赢的。
大火裡燎過的土地,不會一直荒蕪,總有一日,會芳草遍地,生機勃勃。
徐行藏咬他,顧之川也學着咬了回去,雖然笨拙但成效顯著。
這種事兒,總是身體不好的那一個吃虧,技巧彌補不了體弱的鴻溝。
誰叫徐行藏懶的鍛煉,誰叫徐行藏好逸惡勞,誰叫他不聽醫囑,還随意糟蹋自己的身體。
床榻之間,身下的人繃直下颔,面色潮紅,輕喘難挨。
叼住他的耳垂,顧之川支支吾吾,“仙君你聽見了嗎?之川喜歡你。”
如果你沒聽見,沒關系,之川還會再說的。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直到你聽見為止。
徐行藏沒有反抗的力氣了,他艱難地遞了瓶葡萄露給顧之川。
聽天由命吧。
哪怕這孩子技術再怎麼差,他也認了。
教是沒力氣教了。
但顧之川将清甜淡香的液體,喂了點給徐行藏喝。
還歪頭自己喝了一點,這是什麼?有點甜。
是不醉人的小甜水嗎?
好怪?難道他要補充體力,繼續再戰?
顧之川死死壓住他,很想跟他說,之川已經赢了!
徐行藏,“......”
他笑了起來,如五雷轟頂,外焦裡嫩。
自己這麼對這樣一個小可愛下手,藥聖會發瘋的吧?
特制的葡萄露,喝确實能喝,還能塗抹在身上當保濕護膚、美容養顔的東西用,但他們這些心思邪異的人,往往拿來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兒。
“小祖宗,這玩意兒不是這麼用的,我教你。”
可氣又可笑,徐行藏無可奈何,握住顧之川手的同時,附耳送上詳細的用法和步驟。
在白紙上胡亂畫上線條,引誘純摯精靈入泥潭深淵,萬千罪惡來日再算,我要現下的快樂。
怪就怪雪中仙身上的草藥味兒,能安撫我那漏風的骨頭縫裡的疼痛吧。
徐行藏自我蒙蔽,不再去探尋那藥香的秘方了。
......
梨花被風吹進了西境,灑了某顆葡萄一身的雪白花瓣兒。
周身疲乏困倦,這個時候,徐行藏想的不是他要再怎麼折騰人了,而是合眼入眠。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木制結構的客棧中,更顯得一片漆黑。
兩人盡幹荒唐事兒去了,沒一個記得去懸起蠟燭。
但是無妨,顧之川的夜視能力挺好。
暗影裡,他依舊看得見徐行藏臉上柔和的輪廓,以及他虛上的眼睛。
顧之川的一雙眼睛,異常的亮,他去吻徐行藏的嘴角,“仙君,之川喜歡你。”
“好了,别鬧。”
“仙君,仙君。”顧之川知道他困了,但是自己的精神異常亢奮,一點都不想睡。
食髓知味的小朋友,确實還沒有被滿足。
他輕咬上了徐行藏的下颔,稍稍用了點力氣,要不在這兒留個牙印兒好了。
這小鬼為什麼如此精力旺盛?
疼痛作亂時,徐行藏放任自己發瘋胡鬧,但是現在,周身的骨頭的被安撫住了。他隻想睡覺。
難眠長夜已然不可計數,片刻甯靜可以溺死他。
“仙君,不要睡,你聽之川有多喜歡你。”
不自覺地,徐行藏的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他眯了眼睛,“有多喜歡?”
“之川覺得自己可以幫仙君殺了魔尊!”
還有句話他沒說,之川得想辦法把徐行藏娶回家,就算被他師兄打死也不在怕的。
輕笑溢出唇角,送死啊,那确實是很喜歡了。
“你不要笑,知道了嗎?”顧之川推着他,“不準笑話之川,我說真的。”
魔尊隻是暫時看起來不可戰勝,但是他今日不可戰勝,也隻代表今日,還有明日呢,後日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之川想辦法,天天瞅着他,管他是天神下凡也好,閻羅出世也罷。他總有死穴,總有破綻。
那時不就成了嗎?
徐行藏向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尖凝出枚金葉,手指再依照某種節律往下一縷,便牽扯出條金色細鍊。
穿着金葉的細鍊被挂在顧之川脖子上,“唔,送你個小玩意兒。”
顧之川眼明心亮,這片葉子和徐行藏之前凝結出來的,格外不同,不似先前他看過的那些纖薄葉片,此葉狀似兩面外凸的菱形,隻取了個樹葉的形和大小而已。
色澤也淡,與其說是金色,不如說是白中微有泛黃,外層渡了層淺淺的金光。
顧之川握住咬了一下,非常堅硬,沒有留下任何牙印兒。
此物并不鋒利,邊緣鈍化,像甲骨磨琢而成。
“仙君,這是什麼?”
但徐行藏已經合眼陷入床褥,并沉進了深眠。
好吧。明日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