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殷周夏,徐為前朝國姓,而前殷覆滅是魔教打的頭陣。
或許前朝舊事和談廣涯無關,但定然和姓談的有關。
我被愛意沖昏了腦子,獻上自己所有的東西,從此靠祈求您的憐惜活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忘了,千夫所指之境,我受着。
我是曾經的殿下,仙門的希望,曆史的罪人,正道中最卑鄙的泥豬疥狗,但我對你的愛意無可指摘。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動容嗎,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嗎?
今日之事,不是我拂了您的臉面,隻是我太愛你了,發瘋做了點兒無傷大雅的蠢事兒。這不是權力角鬥,尊上您高台上的地位無可撼動,我隻是請求您,挑選最愛你的我,而不是聽這些廢物點心們的鬼話而已。
天神下凡了,徐艮也要把這場辯論,壓死踩實在愛不愛的小兒女立場上。
“是嗎?那我送你一個好東西。”談廣涯俯身揩去他眼角的淚珠,然後托住這位可憐的殿下的手,把他半抱了起來。
“是什麼?”
徐艮一下子就被哄住高興了。
明亮沖淡了水霧,美人的笑顔比美人垂淚更動折人的心魄,以緻于談廣涯有點兒後悔撒手撒的太快,沒把人頭換成鮮花。
挽着發髻,頭戴金簪的女人腦袋在地上滾了一圈,睜着眼睛看向了魔尊。
他的母親死不瞑目。
但談廣涯隻順着撫摸徐艮發涼的手,抱怨,“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不當心身子,浪費我的藥錢。”
某個人不僅手發涼了,而且周身發涼,如果這位夫人都死了的話,那個隻有三四歲的小團子,必不會有活着的可能。
些微的動作都逃不過談廣涯的眼睛,更遑論,他驟然的驚變。
“哦?阿艮不高興,還是說,你更擔心那個小的。嗯?”
魔尊毫不避諱自己對人的喜愛和偏縱,關于拂了他意的母親和弟弟堅決斬草除根,但做了更出格的事兒的徐艮,他當衆跟他耳鬓厮磨。徐艮的耳尖被他咬住,“阿艮,我還以為,從此我和你一樣,沒有了父母庇護,你會高興呢。”
來我的世界一起做瘋狂的孤鬼,不是正中你的意嗎。
不,該死的,我失态了,我必須要合理解釋我的情緒變化。
“不。”徐艮低頭猛眨着眼睛。
口中咒罵着,“我還想給你生個小的呢。”
而某人被罵高興了,眉尾微挑,笑了起來。
徐艮掙開了他的懷抱,渾身僵硬,發着抖,狀如魔怔,“不,這些人統統該死,一個都不能留。”
“尊上,殺了他們!”
我倆可以一起發瘋,但是您不僅是魔尊,還是當朝國師。縱然皇帝是您的傀儡,但是有些禍根斷不能留。世人注重孝道,弑父奪權,也不算鮮有,但是親母沒有做大惡之前就揮刃而向的,确實是世理不容。
更嚴重的是,殺便就殺了,殺了像取樂般地拿來玩兒的。您就算不怕千夫所指,但是這是貨真價實的把柄。
徐艮一個兒吼什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能帶動着魔尊一起發瘋。
而魔尊,确實是,他們一起上也挑不赢的存在。
談廣涯捉住要快動手的某人,但并不是表示對他動作的不滿,而是安撫他的情緒。他把那個代他跳腳發瘋的白衣人攏入懷中,将魔力中的魔氣過濾掉,傳遞給他,“别怕。”
魔尊懷裡的人,沒什麼好怕的,但魔尊腳下的下屬們,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在源途君還内心暗恨這個該死的徐艮,可真他娘的難殺時,黑山君首先出列,下跪表示,“尊上,屬下願發心魔誓,屬下永世忠于尊上,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洩于屬下口中,屬下定皮破肉爛,屍骸不存。”
他做了良好的示範,于是發誓聲不絕于耳,而且一個比一個更狠,恨不得把上下十八代都拉齊整了。
……
搭在台面上的手,避過白瓷瓶和裡面的梨花枝子,把其餘東西帶着掃落。徐行藏跌坐到地上笑,不過是些心魔誓罷了。
那種小玩意兒,也拿的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