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宜胥又哼笑一聲，身邊有兩個路過，到他們兩個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學校不讓談戀愛是明文規定，但好多人根本不以為意。

情侶收斂點，其他看見的同學視而不見，很少會出現學生舉報情侶的情況。那兩個女生的表情不算惡意，甚至還有點好奇。

因為旁邊站了個男生，她有點不自在。

肖宜胥想起剛開學那會兒喻靈禾獨自一個人看書的情形，層層綠影中，一個身着麻灰校服的女生坐在一處捧着本書靜靜的看，夏日無風，畫面恬靜。

當時看的時候沒覺有多稀奇，現在回想起來卻滿是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寂靜，透着一股不被歲月擾亂的美好。

“九月的某節體育課自由活動時，你在生物園這裡看《活着》。”

經他這麼一點，喻靈禾全想起來了，那時他們兩個都還不熟，彼此說的話客氣又客套：“記性這麼好。”

兩人沒像之前那樣隔那麼遠，衣服不時蹭到一起，神經覺得癢癢的。

“嗯。”肖宜胥回答，其實隻要是跟喻靈禾禾有關的事情他都記得，在那個國慶後，舊事更清晰，新事一直不忘 。

他語調不高，不張揚不低啞，就那麼笃定的回答，擲地有聲。

“跟你說，當時我老尴尬了，特别希望你們趕緊走。”

“為什麼？”

“不熟啊，跟不熟的人講話一兩句玩還可以但要是跟其長時間相處我就會覺得好難熬。”

“哦？現在呢。”

肖宜胥是毫無征兆彎腰低頭的，這個距離，他的眉眼鼻在喻靈禾眼中都是無比清晰，那種像冰山雪水般清冽感如秋日涼風一下萦繞她整個人。

劍眉星目，噙着一絲笑的嘴角讓看起來閑散肆意卻又眉眼含情。

像在撩人。

喻靈禾後退一步，心跳在此刻格外清晰：“不尬了。”

時間就是這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那時的兩人都沒想過将來的現在他們會是這種關系，今天認識明天就談的關系他見多了，像這種慢慢來的倒是不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很奇妙，肖宜胥直起腰。

他現在跟喻靈禾是肩并肩走，但這次不一樣，他們之間沒有隔着一道很寬的距離，他可以跟她直視，長久的，不怕暴露的。那一瞬間，肖宜胥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沒有血緣關系連接的愛情和友情，也可以很親密，美好，讓人沉醉其中。

他換了個話題：“走，我們去那兒。”

“好。”

肖宜胥跟喻靈禾談了，但兩個人也不是一直的叽裡呱啦不停講話，到重要時刻的時候，兩人都是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喻靈禾寫物理，肖宜胥寫物理，筆與紙沙沙作響間，偶爾會交頭讨論幾句。

一中冬季作息是下午六點半上晚自習。

等到六點時，肖宜胥看眼時間，說：“走嗎？”

說這話時喻靈禾手上筆還沒停，肖宜胥就這麼看着她，彎腰低頭奮筆疾書，眼睫毛和平直的嘴角都寫着股認真勁。

喻靈禾剛做試卷解答題第一題，cosA=-1/4後就聽到肖宜胥的時間。

這個時間不算早了，此刻跟剛才相比，已經有陸陸續續的上課大軍往教學樓趕了。生物園很大，往教學樓那邊走的有兩條大道，其餘都是蜿蜒小路。

兩人收拾好書包裡的東西，聊着剛做的試卷，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教室。

晚自習一到休息時間，孔兮蔚程浔她們就迫不及待問肖宜胥話。

孔兮蔚：“你們兩個是不是真談了。”

“對啊對啊，下午小喻回宿舍時就馬不停蹄說要下來找你？”程浔也是一臉期待。

在一起的第一件事他們兩個并沒有像其他情侶那樣情頭一換，然後發個朋友圈官宣，這時還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因為剛在一起，雙方都怕對方對自己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聽到孔兮蔚她們問的話喻靈禾第一時間是有點緊張，怕他生氣覺得自己多嘴。

但下一秒又跟換了個人一樣：告訴别人我是他女朋友又不是什麼很丢人的事情，如果這都要生氣的話那還不如直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