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聞到了……茉莉柑橘香,香味很淡,似有若無,稍有不慎她就失去了味道的方向,但那溫暖又溫柔的感覺令她眷戀,她按着記憶中的方向試探地向前,她每前進一步,香味便濃郁一分。
直到……花香環繞,溫暖将她包圍,她才沒了動作。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淺被動靜弄醒,她睜開了眼,下意識收了收手,發現自己懷中多了個人,白茶的頭頂着她下巴,呼出的氣息撲打在她鎖骨上。
白茶的睡姿是呈蜷縮狀态,她看不清楚白茶的臉,卻能看見她們之間那早已纏繞交織在一起的發絲。
江淺輕笑了聲,“真不坦率。”
說着,她調整着姿勢,好讓白茶睡得舒服些。
“晚安。”
夜色安靜,屋内又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靜谧無聲,一夜好夢,白茶睡到了自然醒。
“唔——”
她伸了個懶腰,一睜眼就對上江淺那雙帶笑的眼眸。
“醒了?”
白茶哼哼唧唧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熟悉又近在咫尺的聲音令她猛地一激靈,昏昏欲睡的瞌睡蟲頓時消失不見。
“你怎麼在這?!”
白茶扯過被子捂在自己身前。
江淺本身也卷在被子裡,白茶一拉,她們之間僅剩的距離瞬間清零。
“這是我家。”
“……我是說,怎麼這麼近。”
“你自己過來的。”江淺挑着笑眉,“你要是再擠我,我就要掉下去了。”
白茶偏頭朝自己身後看去。
……她身後确實是空蕩一片。
白茶沉默地往後挪着身子,臉上的紅意一覽無餘。
“不,不好意思。”
江淺輕笑了聲,伸手攬過白茶的腰身。
“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過幾天是要做女朋友的人。”她将人往自己身前帶,“你們寫小說之前不也是要先設想大綱細節才好接着往下寫下去,那同理談戀愛事先預演也沒什麼問題,再說了,我有點着急。”
江淺把白茶的頭按在自己的身前。
“你自制力好……我自制力可不好。”
昨天晚上她太困沒來得及做反應,今早她起來一睜眼,白茶的睡臉映入自己眼簾時,什麼禮義廉恥、循序漸進的儀式感全被她抛之腦後,她知道是身體裡的激素在作怪,但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跑偏。
以前她不理解為什麼情侶間一見面總會不受控制的和對方發生關系,畢竟女生不像男生那樣靠下半身主導性行為。
她不是男生,所以不對男生的行為做出評價,但她想應該沒有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嘴,可聽老四她們講起情史時,結果和她想得不一樣。
她們所提及的女生與世人認為的溫婉含蓄形象大不相同,女生和女生之間一樣有無法克制的沖動,一樣對性有強烈的渴望。
有像驟然升空的煙花絢爛綻放,也有像漣漪的水面泛着圈圈點點。
那時她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她想明白了。
有些事情就是沒有因為、所以、為什麼,隻是當那一刻到來時,身體比思考更先做出了反應,然後就有了結果。
一瞬間的事情,她現在都沒辦法說清楚前因後果,那時不懂“喜歡”的自己又怎麼能夠理解得了這随心而起的歡喜。
是所見即所愛。
是所擁即所有。
是她,是她們。
“所以,白茶,你别再動了。”
再動,她怕自己的心跳聲被聽見。
江淺咽了一口,“你再動,我也想動了。”
聞言,白茶頓時沒了動作。
江淺按住她腦袋,她根本沒辦法擡頭,但聽着頭頂上傳來的沉重呼吸聲,以及眼前劇烈起伏的胸脯……她确實不敢再動。
依稀間,她想起自己之前和童明筠說過的話。
面對童明筠的騷話她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還有點想要怼回去的沖動,但對象現在換成江淺,她心底确實樂開了花。
她和江淺說的循序漸進不過是在為自己那有賊心沒賊膽的想法做擋箭牌。
因為珍愛,所以她才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來,欲蓋彌彰地遮掩自己的不好,唯恐這點不好成為了自己在江淺那的減分項。
她能保證自己包容江淺的全部,但她對自己沒信心,不敢确定自己的全部江淺是否也能全盤接受。
兩人保持着這個動作,過了好一會,江淺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
“喜歡喝什麼酒?”
“恩?”白茶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江淺輕輕地用下巴蹭了蹭白茶的發頂,“表白後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頭頂傳來的癢意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頸,“你想幹什麼?”
“恩……想□□你。”
“?!”白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這不是你昨天和我說的嗎?”江淺将自己的手從白茶的腦袋後移到她脖頸處,指腹稍微用力,摩挲着白茶皮膚下的骨節,“昨天沒有成功我還是有點小傷心的,這裙子是特意買來穿給你看的,本來去年生日就想穿了,應該說,很久以前我就是這麼想了,隻不過現在更想了。”
白茶這個人真的很好懂,尤其是下意識不對人設防時的反應。
她且先不論人格轉換這種荒謬到讓她有點想笑的話,但當白茶看向她那一刻,眼裡的驚豔是真,在她的挑逗下泛起薄紅的皮膚也是真。
唯一不真的就是她說出的話。
畢竟上次某人嘴巴還是很誠實的。
“畢竟女朋友和朋友的身份還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