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随着慣性往前撲,要不是安全帶勒住她肩膀,她說不定臉就要和車窗來一個親密接觸。
沒等江淺發問,白茶先開口解釋。
“紅燈了,我沒闖過黃燈。”
“……”江淺摸着自己那顆差點停止跳動的心髒,心有餘悸的同時也沒忘訓斥白茶,“闖什麼闖,你不要命了啊?黃燈就别過,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
江淺的呵斥聲在這封閉的車廂裡顯得更為嚴厲。
“我……”
白茶被江淺的聲音給吓到人一整個愣住,她慌張的嘴想要解釋,可說了個大半天,結結巴巴隻能說出一個“我”字來。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的江淺深吸一口氣,将自己那沒來由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開車小心點。”
白茶小聲地“恩”了聲。
這會,剛好綠燈。
看着闆着臉的白茶,江淺抿了抿唇。
猶豫了好一會,她放軟聲音開口說:“對不起,我剛剛說話太大聲了,但你開車還是要小心點,黃燈咱就别闖了,多危險。”
“恩。”
白茶淡淡地應了聲。
就是應得波瀾不驚,毫無感情。
江淺一聽白茶的聲音,就知道她怎麼了。
得。
小孩生氣了。
她默默擡手扇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雖然白茶做得确實不太對,但是她這語氣未免也太過激了,畢竟白茶好心送自己過來,自己還這麼說她……
要是換做是她,她也生氣!
吃力不讨好就算了,還要被兇,是個人心裡都得委屈。
委屈……
江淺的視線落在白茶的嘴唇上。
得。
是委屈了。
小嘴在那倔強地抿着。
江淺又将視線望向窗外,隻不過她垂在大腿上的雙手在互相掐着。
哄人啊……
她可沒經驗。
眼看車站越來越近,江淺緊張地舔舐着嘴唇,她完全可以選擇不再說下去,畢竟剛剛她也道了歉,但要是不親眼看見白茶原諒自己的話,她良心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思量許久,在站前的最後一個紅路燈處,江淺還是決定把事情攤開說明白。
“白茶,對不起啊,剛剛确實是我情緒不對。”
她解釋道。
“想了些有點生氣的東西,然後下意識就把氣撒在你身上……”
白茶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江老闆,我沒生氣。”
鬼話。
臉都黑成這樣,還沒生氣?
不過江淺明面上順着白茶的話說了下去。
“沒生氣就好,我怕你誤解了,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确實是事出有因。
“那……江老闆那會,在想些什麼?”白茶突然問起。
“想……”
江淺剛開口,這次腦子比嘴快,她立馬改口道。
“一些不太好說出來的事情。”
她對上白茶的視線時,尴尬地笑了笑。
自己總不能和白茶說剛剛那電光火石間,她從一個直女變成了雙。
雖然但是,她覺得自己的推理沒錯,小孩她自己怎麼就不能生了,非要找個不喜歡的人結婚才能生?
“是嗎。”
白茶的語氣恢複了冷淡。
這會,路燈變綠,白茶沉默地開着車上高架橋。
江淺心虛喝了口水。
結果這時,白茶的聲音突然傳來。
“所以江老闆希望是個女孩?”
江淺以為白茶是在講回她最開始的話題,便應道:“女孩不是挺好的嗎,都說女寶寶是媽媽的小棉襖。”
她要是真的走到試管那一步的話,就要個女孩。
女孩多好。
她一定會好好養大她。
以愛的方式。
“……恩。”
白茶抓緊着方向盤,穩妥妥地将車停在進站口的正前方廣場,目光直視前方。
“江老闆再見。”
江淺開着車門,喃喃道:“還說沒生氣,拜拜都不看人……”
這不滿的話正好傳進白茶的耳朵裡,她轉過頭說:“我沒有生氣,您說得對,我不應該開着急。”
被抓包的江淺立刻緘口不言。
她剛剛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我隻是……”
白茶剛想說話時,旁邊的巡警車的喇叭響起聲。
“為了确保進站秩序和旅客安全,進站口區域禁止車輛停留,請即停即走……”
“我沒有生氣。”說完,白茶直接開着車走了。
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尾,江淺無奈地放下自己那隻剛擡起還沒見人的手,“還說沒生氣。”
她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白茶就開車走了。
“真不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