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摸着自己的手腕在猶豫,“感覺沒湯,有點不習慣。”
“……”江淺起身,把白茶按在座位上,“不許弄了,等你弄好湯,這些菜也該涼了。”
“可……”
“别可是了,不就是水嗎?要不我給你倒杯氣泡水,反正都是水,飲料和湯也沒差。”
白茶嘴角一抽,“那還是吃飯吧。”
見白茶配合的模樣,江淺很是滿意地在白茶面前坐下。
“這不就對了嘛,好歹是你自己的手藝,哪有不趁着熱乎吃的道理。”
白茶先夾了塊肉放進自己的嘴巴裡品鑒,她觀察着江淺臉上的表情問:“江老闆覺得如何?”
“挺好,要是能再辣點就更好了。”
“再辣……那這裡我能吃的就隻有青菜了。”
“你就這麼吃不了辣?”江淺夾菜的筷子手一頓,一計從心起,“你做的這辣度對我來說就跟沒放辣椒一樣。”
白茶立馬反駁:“不可能,我都放了那麼多辣椒。”
“你指的多是放隻三個小米辣加三個小泡椒,還是泡了一遍水,把水分擰幹了的那種?”
白茶心虛移開視線,“我覺得已經很辣了。”
“真不辣,你要不試試。”江淺慫恿着白茶,“那牛肉你也吃了,我看你是從底下夾的,那上面還挂着菜的湯汁,辣不辣你自己不知道嗎?”
白茶看了眼藕尖,又看了眼江淺。
确實她剛剛吃過牛肉,肉上挂着的湯汁不辣,反而是帶點酸,有股泡椒鳳爪的味道。
泡椒鳳爪的辣度她能夠接受,尤其是泡在汁水裡的鳳爪她就更能接受了,畢竟她感覺泡在水裡的鳳爪沒那麼辣,說不定這裡的原理也是一樣的。
想着,白茶伸出筷子夾了塊藕尖放在碗裡凝視許久,最後秉承着實踐出真理,她把碗裡的那一小塊藕尖吃了下去。
新鮮的藕尖格外脆,一口下去,藏在藕尖孔中的汁水在齒間迸出,落在了舌尖上。
酸酸的……辣!
白茶瞬間睜大了眼,染上了幾分濕潤。
“好吃吧……”但下一秒,江淺也睜大了眼。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瞬間紅臉。
“不是,你,你這是怎麼了?”江淺腦子頓時蒙了圈。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白茶就紅透了,她絲毫不懷疑下一秒會有眼淚從白茶的眼眶裡滑落。
白茶憋紅着臉,眼眶裡一片濕潤,等她将口中的東西咽下去,才艱難地從嘴巴裡吐出一個“辣”字。
“……哈?”這認知颠覆江淺的常識,“不是,這點辣就把你辣哭了?”
“我沒哭。”白茶企圖狡辯,但她嘴唇邊緣紅了一圈的痕迹佐證着她的嘴硬。
江淺覺得誇張,怎麼會有人對辣椒的反應這麼劇烈,但看着白茶的模樣,她也不好再捉弄白茶下去,萬一出事就難辦了。
“你别吃了,我怕了你。”
說着,江淺起身到前台,給白茶倒了杯牛奶。
看着白茶喝牛奶的模樣,江淺臉上滿是惋惜,“你這點辣都吃不了,那豈不是有好多地方的美食你也吃不到?”
一杯飲盡後,白茶嘴唇上還挂着一圈白色的痕迹。
“還好,能吃飽就行,每個地方總有我能吃的東西,能免辣就免辣,不能免辣……那我就換下一家。”
“那你經驗還怪挺豐富的咧。”江淺覺得白茶怪可憐的。
畢竟有些地方是以辣聞名,她光是想都能想到那個畫面,白茶從街頭走到街尾愣是找不到一家能吃的當地菜,然後隻能苦兮兮地去吃些全國各地都常見的快餐。
小小一個的。
也太慘了。
“江老闆。”
白茶注意到江淺投過來的憐憫眼神,幽幽的語氣中帶着不滿。
“我沒那麼慘,請您不要亂腦補。”
江淺收起自己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她殷勤地夾肉放到白茶的碗中,“辣咱就不吃,你吃肉和青菜就好,小小年紀這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江老闆,我23了。”白茶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年齡。
“我知道啊。”江淺撐着腦袋,“30歲之前都能長。”
白茶咬着吸管,微微歪頭:“不能吧,骨骺線都閉合了。”
“你不看怎麼會知道呢?”
“……”
白茶沉默了,但很快,她又開口道。
“江老闆。”
“又怎麼啦?”江淺此刻心情好。
或許是和白茶在店裡吃飯的感覺不錯,又或許是剛剛的小插曲,反正她現在心情蠻不錯的,說話的尾調都有點飄向上。
白茶說:“您開咖啡店還真的是可惜了。”
“恩?為什麼?”
“因為您,滿口胡謅能信手拈來。”